尤乾道:“这段时日以来,府尹是否有许多身不由己之举?”
费岑:“……”老子身不由己,还不是你们逼!
他心里默默腹诽几句,不置可否,算是默认。
尤乾道:“府尹不是关中人,在此地为官,与地方势力打交道极为不易。那些豪绅富商仗着在关中根基深厚,权势甚至凌驾于官府之上。官府要做事,若损及他们利益,他们说否决就否决;而官府不愿为之事,若他们有利可图,也要逼着官府做。费府尹若拧不过他们,不就是扎根扎得不如他们深?”
费岑好半天没有说话。尤乾话正说中他痛处。
,往后打算在关中久居。”
朱瑙既然要在关中延展势力,自然要有人负责打理。他此番派尤乾来,本就是打算让尤乾留下。
费岑当然也明白这点,并不拆穿,只问道:“哦?那尤公子为什要向本尹投诚呢?”
尤乾道:“十分敬仰费府尹高洁厚德,希望为府尹效犬马之劳。”
费岑呵呵笑笑。如果他连这种马屁都信,他早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。不过他也知道这就是个客套话,尤乾定然还有其他说辞,于是问道:“还有别缘由?”
民与官关系十分微妙,民强则官弱,官弱则民强。而在京兆府,蜀商之所以只要买通地方势力,官府就不得不退让,是因为在关中正是民强官弱处境。
费岑本身并不是关中人氏,他出任京兆尹不过三年时间。而关中那些豪强最少也有三十年根基,长甚至有三百年。这三年里,费岑为官之道直是个“稳”字。他对于地方豪强直采取拉拢策略,不曾与他们为敌,也鲜少扶植自己势力。
之所以如此,因为按照原来律法,他在京兆府待上三四年就会被调回京城去,京兆府于他不过是个临时驻地。不止对他来说是这样,对各地大员来说皆是如此,从前袁基录也并未好生经营过蜀中。
这不止是因为费岑懒政之故,也是因为凡做官做到定程度,“保”便比什都重要。只要他不做错事,就可以生荣华富贵。可万走错步,自身受损还罢,更可能因为责任重大,牵连身边所有人。
他做法原是不出差错,可谁能想到,朝廷忽然放权,地方*员不仅有兵权,任期亦被延长。以朝廷那混乱德性,他已不指望被调回朝中任职,且回京待遇恐怕还不如留在关中。他有心想好好经营关中,但先前三年他又未曾稳固自己权势,致使他这京兆府尹当是可有可无。天下乱,他地位愈发岌岌可危。
尤乾道:“有。敬仰府尹为人是第,第二则是些私心杂念,说出来恐怕惹人笑话。”
费岑挑眉,道:“尤公子放心,本尹绝不笑话你。你私心杂念能否说来听听?”
尤乾这才道:“好吧,不瞒府尹。在京兆府这两月,发现府尹身边似乎缺少几个得力帮手,府尹在关中扎根亦不够深。自忖有几分才干,若为府尹效劳,应能得到提拔重用,并且有办法能够为府尹巩固权势。”
费岑愣住,双眉头立刻就皱起来。
片刻后,他神色变得更认真,身体也坐得更直,问道:“尤公子说本尹在关中扎根不深?这话该做何解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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