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土地和人口清查去年就开始,只是旧册被毁,官府没比对依据,加上大局未稳,即使朱瑙明知清查结果有问题,也只能得过且过,没去刨根究底。
而今年形势已比去年平稳许多,朱瑙也有精力腾出手来好好理理这桩事。
而之所以拿十年前和三十年前数字出来做对比,朱瑙只是想要对大局有个数。今年清查结果是否有问题?又有多大问题?——现在看来,问题确实不小。
不止朱瑙发现问题,在座*员们也都看出问题。
徐瑜开口道:“今年与十年前和三十年前相比,人丁约减少十五分之左右,可耕地却足足减少四、五分之。这不符合常理。想必是负责丈量造册官吏收受百姓贿赂,故意瞒报不少。”
朱瑙、徐瑜带着薛道清来到堂上,其余与会*员都已在堂内等着。
众*员看到薛道清,都十分意外,不由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。徐瑜忙找来名官吏,在他耳边小声叮嘱几句,让他去知会堂上*员们会儿议会时不要提及具体数字。那官吏得命令,就赶紧把话传下去。
田地、人口都是官府机密,不能让谢无疾人知道,否则双方旦开战,谢无疾就会对成都府后勤状况若指掌。同样,谢家军粮草状况和兵员状况也是军队机密,谢无疾所谓三万大军只是号称而已,或许只有两万多,或许已有四五万,此事亦不会让外人知晓。
因此最不能让薛道清知道就是具体数字。至于其余政令上事,让他听听也没大要紧,谢无疾派他到成都府来,就是让他来学这个。
朱瑙让人给薛道清在大堂角落里安排个位置,让他能听见众人说话,却看不见典籍簿册上内容。会议便正式开始。
也有*员愤愤不平道:“府尹仁心爱民,上任后就大幅降低田税,削减杂税。那些可恶刁民却不记府尹恩德,还敢欺骗官府,逃避田税。简直罪不可恕!”
另外几名*员忙也跟着附和,先是交口称赞朱瑙功德,随后又痛骂起舞弊官吏与刁民来
负责核算数据*员将几份已经誊抄好公文分发给与会众*员。
“府尹,少尹,这是各州清算完人丁、耕地总数。这是三十年前,还有十年前各州人丁、耕地总数。”核算*员介绍道,“今年耕地总数与十年前相比较,减少约四分之。比三十年前相比,减少约五分之。尤以渝州、梓州、眉州三州减少得最多。各州之中,唯有阆州耕地不少反增。”
将今年数字与十年前和三十年前数字相比较,这是朱瑙要求*员做。
之所以要这样比,因为现在蜀中虽然太平,但实际上管理还是非常混乱——要知道前几年又是水灾,又是蝗灾,还发生兵祸和盗匪之乱,简直可谓天灾人祸。各地流民四起,还有大量人口逃户。现在在朱瑙治理下,百姓们渐渐重归庄田,户籍和田地都发生不小变动,肯定需要在旧基础上进行修订和增补。
但糟糕是,当初袁基路募来二万大军叛乱,乱军闯进城里把官府存放公文地方给烧,前几年户籍册都于大火中化为灰烬,反倒是那些年代久远因为存放在偏僻之处而有幸保留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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