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家比郑家富裕很多，钱家人多少读过点书，没有郑大脚那
好哄骗。钱当家略
思索，就猜到是怎回事
。
他断然道：“不可能
。户籍册每县留档份，各州留档份，成都府还要汇总收存，难道这三处都被水淹？定是成都府发现各地官民勾结，清丈造假，但造假人数太多，又不能网打尽，所以才想这个由头，重新造册。”
儿子问道：“爹，那
们该怎办？”
钱当家纠结地咬咬嘴唇。
其实当他前几日听说新政时候，心里也有点后悔。他倒是不在乎官府另外贴补钱粮，也无需向官府借用耕牛和农具。但能够向官府低息借贷，却着实令他心动。
“户籍册被毁？？”
“那些管官库官吏怎回事？怎就能让户籍册都被淹？”
“还得自己上报啊？可真麻烦……”
时间，有人欢喜有人忧。那些老老实实没徇私舞弊老百姓听说户籍又要重造，心里自然觉得麻烦。不过抱怨两句也就算。而郑大脚之流则是欢天喜地。
这叫什？这叫天上掉馅饼啊！他原本因为瞒报田地没法享受新政之惠，心里别提多懊恼。现在户籍册再造，他也不用再害怕被出查舞弊。新册造完，他就能享受官府贴补，真是再好也没有！
亏。
郑老娘急道：“你去找官府，就说先前量田时候量错，让他们重新来量。要不然别家都捞着好，唯独咱家什也没有，这不是吃大亏！”
郑大脚也动过这念头，可要真去找官府，还不把他收买官吏事儿也给抖落出来？这可是要被治罪啊！
郑大脚没这胆量，又舍不得吃亏，只能郁闷去。
……
钱家当然不缺钱，更不需要借钱度日。但是朱瑙上任之后，非常鼓励经商。需知蜀中田地富饶，人种田就能养活几口人。因此经过官府鼓励后，确有大量人投身工商之中。各地也都大开工坊。而且此番朱瑙关中行，又给蜀商带来许多商机，使更多富户愿意从事经营。
这商业旦昌盛，自然需要大量钱粮进行周转。钱家自己倒是不经商，可同乡里商人不少，经常各处筹钱。钱家也会把钱借给他们，赚取利润。
以往官府借贷是五成利，民间借贷也近于此数。可现在官府降到三成利，钱家凭自家田地可贷到不少钱，把这笔钱借出去，倒手就能赚两成利差。就算
郑大龙赶紧屁颠屁颠回家汇报好消息去。
……
另头。
钱家儿子听完官吏宣布事儿，也赶回家找老爹汇报。
钱当家听说之后，满脸诧异：“户籍册被水雨浸，又要重造？”
待新政令传遍乡间，每家每户都已弄明白新政是怎回事后，官吏又次来到各乡各村，宣布新消息。
敲锣声响过几遍，老百姓们齐聚村口，官吏这才开口。
“上月连日大雨，城内漫水，官库被淹，本州户籍册浸水损毁。成都府下令，今年秋收之后，请各户人家向村长汇报自家人口、田地情况，村长汇集全村丁田数量，上交官府。等到明年春季，官府会再次派人前来清查人口、丈量田地。届时官府将比对各家汇报与官吏清查两项数字，重造户籍。”
“什？！”
百姓立刻又炸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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