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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都府。
朱瑙坐在屋里批阅公文，薛道清在他隔间
小屋里翻阅公文。
跟谢无疾
样，朱瑙亦没有功夫去亲自教导薛道清，但他也遵守约定，于是他就让人拿些公文给薛道清看，让薛道清自己去领会。若薛道清有什
疑问来找他，他也会给他指点二。
两人正忙着，忽有官吏前来通报。
谭父急道：“这大事儿，怎能不听说？官府为啥要重造户籍册？是不是知道你们徇私舞弊事儿
？你收人这多钱，万被抓，得坐几年牢啊？”
谭戊反倒还没他爹担心。他胆子要是不大，也就不敢那干事。
他胸有成竹道：“不会。爹，舞弊人那多，官府哪儿管过来啊？”
谭父还是很害怕：“你最近还是老实点吧，别再干那些事。万官府真追究起来，这可是要倒大霉啊！”
谭戊却大大咧咧地摆手：“爹，法不责众这词你听过没？先不说官府有没有那本事把
干事儿查出来，就算真查出来，他们想不想管，敢不敢管还不好说呢！这多老百姓参与舞弊，光个人就收几十户钱，这要是严查，把所有人全抓起来，还不得天下大乱啊？”
秋收之后，各乡各村就开始百姓主动上报户籍工事。
大多百姓都为此欢天喜地。从明年起，他们就可享受惠政，从此负担愈发减轻，日子可不就能过得更好？
各州百姓提起推行惠政朱府尹，更是无比交口称赞。要知道前头才有个荒*无道袁基录，朱府尹这上任，对蜀中百姓而言简直无异于天降甘霖！
老百姓是高兴，可也有人不痛快起来——就是所有在清丈造册时参与舞弊官吏们。
而谭戊正是其中之。
“府尹。”官吏道，“黔州百姓自造户籍册也送到，眼下各州已全部收齐。”
薛道清在隔间听到户籍册三字，
又道：“依看，那位新上任朱府尹根本就是个软柿子。要不然他为啥要说户籍册让水淹？三府官库还能起让水淹？简直唬傻子呢！他这摆明就是害怕，怕查太严，他自己官位都保不住。所以他也只能给老百姓送钱。”
谭父瞪着眼道：“你咋能这笃定？说到底，你干就是缺德事。早就叮嘱你别这干，你就是不听！这万要是出事……”
谭戊听不下去他爹唠叨，不耐烦道：“行，别说！你要是不乐意，挣钱你别花，弄来粮食你别吃！你儿子现在可比你有能耐多，少在那儿教训！”
谭父目瞪口呆。
谭戊懒得再跟父亲多废话，甩手，直接板着脸回屋去。
要知道作为个小吏，谭戊出身并不好，俸禄也没有多少，可自打他当公差，家里天比天富裕，年年买新地，如今都已比得上户小富之家。
能如此快速地富起来，正是因为他“艺高人胆大”。没有他不敢收贿赂，没有他不敢舞弊。光是丈量次土地所收好处，就足够他又给家里置办三亩新田。
于是这天谭戊回到家里，只见他父亲正坐在前堂焦急地来回踱步。
谭父见谭戊，忙三步并两步上前，问道：“儿啊，听说官府要重造户籍册？”
谭戊道：“是啊，爹你也听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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