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长明怔,抬起头来看着朱瑙。朱瑙神色泰然,竟丝毫没有因京中巨变受到冲击模样。
虞长明无法理解:“群什都不懂强盗,群乌合之众!他们攻占京城,绑架天子,取代朝廷!这难道还不荒唐?”
朱瑙却理所当然道:“如果他们不是强盗,如果他们不是什都不懂,也不是乌合之众,他们怎会打到京城去呢?”
虞长明愣住。
他自己虽然也是山贼出身,但他向来厌恶以烧杀抢掠为生盗匪。姑且抛开善恶是非不论,劫掠为生盗匪心中必定没有理想,没有道义,更没有远见——刀口舔血,难以为继,不可久长。由此可见,那郭金里既无智,更无志。而这样人占领朝廷,是
倘若百官不要带着小皇帝出逃,继续在京中坐镇,京中好赖也有万守军。叛军人数虽多,实则也就群乌合之众,未必懂得打仗。退步说,就算守军不是叛军对手,只要闭城不出,京中粮草充足,守上几个月总没问题。难道这几个月里还怕没人救驾吗?
再退步,就算真要出逃,也该早他月半月就走,至少还有足够时间安排布置。旦找到机会,随时都能卷土重来。
可京中权贵们偏偏选择最错误做法。临战脱逃,这世上最长敌人士气、灭自己威风举动不外于此!而正是这举动,让他们将整座京城和年幼小皇帝拱手送进叛军手里。
信使已将所知汇报完毕,再说不出什来。
朱瑙摆手道: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蜀中。
朱瑙和虞长明坐在帐内,听信使讲完郭金里发家史,个哭笑不得,个怒不可遏。
“荒唐!”虞长明用拳头狠狠砸下桌子,“这实在太荒唐!”
他所愤怒不是朝廷被反贼打跑,不是京城被反贼占据,而是国之腐朽竟已到这样程度!短短半年时间,从个普通力役,到占领朝廷叛军将领,绝不是郭金里此人有多大本事,而是栋看似华丽宏伟广厦原来早已被蛇虫鼠蚁蛀空,只消人稍稍吹口气,便会化为齑粉——而郭金里便是那个恰巧吹出这口气人。
如今主宰京城,只不过是从群衣冠楚楚强盗,变成群明火执仗强盗。
信使行礼,转身退下。军帐里就只剩下虞长明和朱瑙两个人。
虞长明有侠义心肠,他听闻京中惨状,心情不由得极度糟糕。他将脸埋进手里,揉按额角,缓解头疼。
朱瑙道:“你没事吧?”
虞长明心情沉重地摇头:“这太荒唐……太、太、太荒唐!”
朱瑙歪歪头,好笑道:“至于吗?”
可以想见,京城、太原府……整个北方百姓过究竟是怎样水深火热日子?如果没有朱瑙,或许如今成都府也是同样。
朱瑙问道:“天子呢?天子现在何处?”
信使叹道:“许是京中*员没料到叛军真会攻入京城,大军兵临城下之际,百官才带着天子仓皇出逃。叛军出兵追击,在许昌附近截获朝官与天子,听闻大量*员遇害,天子亦被叛军带回。”
朱瑙摇头无语道:“都兵临城下……还不如不要逃。”
要说这郭金里运气实在太好。他这路走来,他自己不知走对几步,可偏偏他所遇见对手全都步步昏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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