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朱瑙这句喜欢是什意思。朱瑙身边向缺少能征善战将才,是以才会心与他结盟。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?他所缺少,似乎朱瑙都有。而他做不好事,似乎都是朱瑙所长。
他亦喜欢朱瑙。倘若他身边有朱瑙这样帮手,无论是他手下也好,盟友也好,朋友也好……乃至于地位在他之上,他亦不大在乎。或许有人不信,他所追求并非权势地位,而是志向。但他确在争夺权势与地位,甚至为此牺牲许多——因为只有拥有足够权势和地位,他方有可能完成自己志向。
只可惜……
他希望能与朱瑙这样共同平定天下,却至今不知,朱瑙是否与他志同道合。
谢无疾又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总之,多谢你。”
这路来,朱瑙虽给他泼过几次冷水,但却也直在帮他。他计划朱瑙从未反对过,反而直支持,还带着蜀军陪他起。不管蜀军留下是否别有所图,但谢无疾其实也很希望能朱瑙留在他身边——许多事情他亦知道他人是办不成或极难办成,有朱瑙相助,可令他事半功倍。而且如果没有蜀军资助,他也不可能如此没有后顾之忧地等待时机。
朱瑙笑道:“不用谢。本来也挺有意思。”
谢无疾:“……”
这可是事关朝廷社稷天下大事,朱瑙竟然用句“挺有意思”来形容,也真是让人无语。
谢无疾又道:“朱府尹至今仍不看好计划?”
道:“回谢将军,今日即可全收拾完,明日可拔营。”
谢无疾颔首,不再与士卒多话,朝着将军账走去。
他来到朱瑙帐外,由人通报声,便顺利进入营帐中。朱瑙已在帐中等着他。
谢无疾在朱瑙对面坐下,道:“方才探子送来消息,江宁军今日拔营。京兆军已收拾好行囊,明日后也该走。”
“唔,”朱瑙盘算下,道:“那就只剩下中原几路军队还没走。”
朱瑙隔着桌子与谢无疾相望。他目光温和,神情带笑。似是洞察谢无疾心思般,弯弯眼里波光潋潋。
他微笑道:“谢将军……先前说过,你想做什都会帮你,不管看好或者不好看……有天你会明白。或者,认赔。
朱瑙回答得很干脆,干脆得很无情:“那当然,不看好啊。”
谢无疾:“……”
他嘴角抽抽,并不生气,只是好奇:“既如此,你又为何如此帮呢?”
朱瑙瞅他眼,笑吟吟道:“因为喜欢谢将军啊。”
谢无疾正要举杯喝水,闻言手在空中略顿片刻。
谢无疾点头。他又道:“明日若不下雨,们便明日动身?”
“好。”朱瑙口答应下来。
他们明日也准备拔营,不过不是要撤军,而是要佯撤——最近谢无疾明显察觉到,各路军队愈发频繁地派人来他军营附近观察他们行踪、打探他们消息。也不知是否因那黄东玄偷袭京城事给各路诸侯警个醒。黄东玄虽已走,他们对谢无疾提防却日益增加。
既然如此,谢无疾也意识到,剩下几路军队迟迟不撤很可能是在提防他。于是他就索性率先撤走,等过阵再杀个回马枪。所谓兵不厌诈,就是如此。
过片刻,谢无疾道:“朱府尹,多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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