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疾深深地看着他，眼神闪烁得越发厉害。他眼底
情绪，极少如这般浓烈。
这天下阻他、拦他人太多。帮他人虽少亦有。可这是头
回，有人告诉他，愿意帮他起兜着。而且，是个有资格说出这句话人。
是他从不敢想，却竟会为此心酸句话。
良久，他终于收回落在朱瑙脸上视线：“朱府尹，到后面来。”他调转马缰，向军队后方走去。朱瑙、程惊蛰等人跟上。
诸侯
朱瑙笑眯眯，语气轻松：“无论什
后果，
都和谢将军起兜着。”
谢无疾狠狠怔住。
午聪大吃惊，将目光投向朱瑙：“朱府尹？？”
朱瑙这难道是在劝谢无疾继续出战吗？他疯
吗？？？
惊蛰亦愣愣，立刻将手按在佩刀上，目视前方大军。
远处，袅袅青烟升起。
那是京城方向，是延州军奇兵已经成功占据城楼信号。
天地之间仿佛陷入诡异宁静，只有战马不安鼻嗤声。
忽然，道缓慢马蹄声响起，谢无疾侧头看，只见不远处朱瑙骑着马向他靠过来。
谢无疾已经猜到朱瑙想要说什。这段时间来，他已经听朱瑙说过很多次，说他计划不会成功。
士卒们从开始斗志昂扬，逐渐陷入到茫然情绪之中。
午聪在谢无疾身后，明显慌神，声音都有些打颤：“将军，眼下该怎办？”
他跟随谢无疾征战这多年，这样状况还真从未遇见过。眼前这支队伍，不该是敌人，也不是朋友，却明晃晃地挡在他们必经路上。这支军队似乎没有主动攻击他们想法，但已做好应战准备，旦他们想要过去，双方就会交战。
以谢无疾脾气，他不会打这种没有准备也没有意义仗。
可他们派出奇兵已经潜入京城，巳时到，那批人会在城内动手，占据城门，使他们精锐能顺利杀入城中。后方还有大军驰援，切都已安排好。时机很短，旦错过，叛军将会重新把持城门，而他们派出内应也将落入叛军之手。
谢无疾则定定地看着朱瑙，眸光闪烁。
良久，他终于开口，声音略哑：“朱府尹……”
“嗯？”
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，然而最后只问个问题：“你确定你兜得住？”
“不确定。”朱瑙呵呵乐：“若不试试又怎知道？”
朱瑙是对，可他不想再听遍。
胯下战马似乎察觉到他情绪，不安地用前蹄蹬地。
就在这时候，只温热手按住他持缰手。他这才发现，自己持僵手竟不受控制地在颤抖。
“谢将军。”
谢无疾再度侧过脸。只见朱瑙眼睛弯弯，即使这种时候，脸上仍带着笑意。
错过这次，下次还会有这样机会吗？要等到什时候？
——不！不对！
如今该想已不是他们能否攻入京城，而是当各府混编军站在这里时候，谢无疾整个计划已经没有意义。
他们勤王，是想要名正言顺地掌控朝廷，然后以天子和朝廷为基础，重新恢复天下秩序。可如今这天下大半势力代表已挡在他路上，试图毁掉他名正言顺，并明明白白地告诉他：他们永远不会臣服于他。
这场仗已经没有要打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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