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无措极。朱瑙和他想象完全不样,今日谈话也与他预料截然不同。他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朱瑙并不催促他,只道:“韩校尉,你回去歇息吧。什时候想清楚,什时候再来与回个话。”
韩风先确实已经坐立不安,不知道该怎待下去。他匆匆忙忙行个礼,赶紧走。
……
韩风先走后,卫玥望着他背影,忍不住啧两声。
朱瑙似乎比董姜坦诚得多,可实际上又有什分别呢?他如今已经是寄人篱下,无论朱瑙说什,他终究只有先答应下来,以后再另谋出路。若不然,只要他敢说不,朱瑙立刻就会让人杀他……
朱瑙却似看穿他心思,道:“若是们谈不拢,韩校尉想要另谋高就,绝不会为难你。你若无钱粮,还可赠与你笔行路盘缠。只当与你交个朋友。因此韩校尉只管想清楚,无须委屈求全。”
韩风先愣住。
朱瑙愿意让他另谋高就?!这、这怎可能?
朱瑙又道:“韩校尉若是决意留下来,日后在这里待不惯,仍然随时可以离开。只消提前遣人来与打声招呼,仍会资助你盘缠——君子言快马鞭,此承诺随时可以兑现。若实在不便招呼,那也罢。只是……即便真有那日,咱们也得好聚好散,韩校尉以为呢?”
诺全都是空口白话。两年来,董姜承诺几乎无兑现,莫说给他任何好处,反倒将他他原有东西也褫夺不少!
直到昨日他提着董姜头颅前来投敌时,他心中仍有许多不忿与不解:董姜究竟为什要这对待他?
可现在,他却忽然醍醐灌顶——和朱瑙样,董姜从开始就决不允许有超越他势力范围存在!
不同是,董姜直用花言巧语来哄骗他,而朱瑙却上来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。
韩风先只觉身上阵阵发冷,胸口团怒火中烧——这怒火并不是冲着朱瑙,而是冲着董姜。可旋即他又感到阵无力:董姜已经死。他这两年冤屈也已无处申诉……
“老大,”卫玥道,“还以为你打算重用他来着。你不给他兵权,就不怕他跑?”
朱瑙方才意思,是只给韩风先调兵权,却不给他统兵权。
韩风先顿时如同被人打个巴掌似,脸上火辣辣疼。
这时候他倒是应该再表表忠心,可他没底气说啊!好聚好散?两颗人头摆在那里,便是他愿意说,别人也不能信。
然而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:朱瑙是真愿意放他走吗?或者只是在试探他?若只是试探,这话说又似乎很诚恳……
他听说过汉人学儒学,有大堆规矩,什忠孝仁义信……尤其是忠,最为讲究。而大漠实则是个不讲忠诚地方,从马贼到军队,叛变之事如同吃饭喝水,常有发生。而大漠之人对待叛变态度也很简单:你死活,成王败寇。
可现在,在朱瑙这里,却是截然不同另番性情。
原来董姜不傻,朱瑙更不傻。唯傻人只有他自己……
他久久不语,朱瑙暗暗摇摇头,道:“韩校尉。”
韩风先神智被召回,茫然地看着朱瑙。
朱瑙温和道:“天色不早,你先去歇息吧。此事你想明白再来与回话也不迟。”
韩风先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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