蜀军士卒们半强迫地将沙摩温“请”到卫玥对面坐下。沙摩温全然不知他们究竟有何打算,又惊又惧,瑟瑟发抖。
卫玥清清嗓子,不紧不慢地道:“关于沙公归顺军事,等虽已与贵使协商多日,然目前尚未有定论。朱府尹担心沙公等候日久,心生疑虑,便命亲自前来面见沙公,尽早商定此事,双方好早日安心……”
沙摩温满面呆滞。他现在都已是砧板
蜀军中郎将?!卫玥?!是那个卫玥吗?!为什会出现在这里!!
即便他还没想明白这是怎回事,但他已意识到大事不妙:当即转身撒腿就跑。卫玥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,并无追赶之意。然而沙摩温跑出几步后,就意识到自己犯傻。
——人已在此等候多时,又岂会给他逃走机会?他住处四周,早就让蜀军密不透风地围起来,便是插翅也难逃出去。
他急切地东张西望,指望自己手下能来救援。然而这望,才发现在他院子外,他亲信们早就被蜀军团团围起来,此刻全都瑟瑟发抖。
沙摩温心瞬间就沉下去。
由于整晚没睡着,直到天快亮时,沙摩温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。也不知睡多久,等他睁眼时候,已经日上三竿。
他望着窗外大亮天色愣愣,立刻翻身从床上跳下来,怒道:“人呢?怎没人叫醒?!”
今日那几名使者要回蜀军营去。昨晚约定好,他会亲自相送,顺便再与众人商讨确定下该向蜀军提出哪些条件。然而眼下显然已过时辰,竟然无人喊他起来!
旋即,他意识到不对劲——外面太安静,竟像是没有人般!
沙摩温满心疑虑,连忙披上衣服下床,跌跌撞撞来到门口。等他把门开,看到外面情形,顿时傻眼——只见他屋子周围站满士卒,院子里摆张小桌子和椅子,椅子上坐着个年轻男子,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。
事到此刻,他终于明白——原来朱瑙给他送礼是假,引蛇出洞才是真。亏他昨天还做宿美梦,这下可全成白日梦!
他胆战心惊,脑中团乱麻,只能病急乱投医地胡乱抗议:“你们、你们不能杀!在凉州,在凉州有很多手下!你们要是杀,定会有人替报仇!你们……你们蛊惑人心,你们背信弃义,往后凉州上下谁还敢归顺你们?!”
卫玥眉峰挑,笑道:“杀你?沙公怕是误会吧?今日前来,是来宣示军对沙公招降诚意,绝无不敬之意。”
沙摩温:“……”这还叫无不敬之意?!
只见卫玥拍拍手,立刻有士卒从人群里走出来。沙摩温还以为卫玥叫来是打手,吓得连忙摆出戒备架势,然而发现那几名士卒搬出来竟然是——张凳子。
这些人沙摩温个都不认得。他心里咯噔下,已经意识到不好,立刻质问道:“你们是什人?!”
院中男子放下茶杯,微笑道:“沙公终于醒。”
说完不紧不慢地站起来,很是客气地拱拱手,报上家门:“在下蜀军中郎将,卫玥,已在此等候多时。”
沙摩温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在听到“蜀军”两字时,他腿就已经软。听到“卫玥”二字,他耳中“嗡”声,险些厥过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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