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没有说话，全都信任地看着他，等着他拿主意。
黄东玄只觉自己头痛得厉害。
眼下施州这个情形
有
瞬间，黄东玄真有这个冲动。如果是他做水贼
时候，或是他还在江陵府时候，或许他真会这
做。但现在，理智压住
他。
他低声道：“杀姓程容易。可得罪长沙府尹，往后弟兄们该往哪儿去？”
众人才不管这些，只道：“大哥去哪儿
们都跟着！”
也有人道：“妈，连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，长沙府尹都给他罢免大哥权力，摆明没把大哥放在眼里。咱们索性投奔蜀府朱府尹算！”
黄东玄没有作声。
好。
但是不缴兵权，也就导致黄东玄势必是头难以驯服野马，行事乖张，不会事事顺从。孙湘要他才干，又想要他听话，想来想去，就想出这招，给跟黄东玄起出征王占和程查极大权柄，让他们随时可以罢免黄东玄，以此来要挟黄东玄乖乖听话。
要知道这份盖着孙湘公章手谕，并不能真正起到解除黄东玄兵权作用。这些士卒只会听黄东玄，倘若黄东玄让他们立刻杀程查叛变，他们也会照做。这份手谕真正作用是威胁——你黄东玄若是不肯乖乖听话，你是照你自己想法行事也好，杀督军也好，反正你以后都别回江陵府来！
俗话说“将在外，军令有所不从”，原本黄东玄想着他阳奉阴违，只要事后能证明他是对，或者没酿出什祸事，回去以后顶多被孙湘骂顿，罚两年俸禄，也没什大不。可现在程查拿出这份手谕，却断他后路。
要乖乖听话，要彻底叛变。他必须二者选其。
投奔朱瑙吗？他对朱瑙印象并不坏，但是朱瑙会愿意收他吗？
如果真去投奔朱瑙，他就在短短两年时间里二度易主。谁敢收他这样不忠之人？即便收，谁又敢信任他？恐怕往后他不管去哪里，仍然逃不过被猜疑、被排挤、被限制命运，未必能比现在好多少。而且朱瑙恐怕不会再让他这些弟兄跟着他，看看韩风先和凉州军下场就知道。
那如果不去蜀府，他回不长沙府，也回不江陵府，他还能去哪儿？重新回去做水贼吗？做水贼可以无拘无束，却得每日刀口舔血，还常常吃上顿没下顿，这辈子除吃饱饭之外就再没其他指望。而且现在跟着他人越来越多，局势也越来越复杂，连让这多弟兄能吃顿饱饭他都未必有本事做到。
到如今这个位置上，他需要考虑已经不止是自己，还得为这些年直跟着他这些弟兄们谋个出路。所以他已经很难再率性而为。
他皱着眉头，低声道：“去投奔朱瑙，最后也不过变成第二个韩风先。还是算吧。”
黄东玄捏紧拳头，牙咬得咯咯响。程查被士兵们恶狠狠地盯着，虽然背脊发凉，却也坚持着，把那份手谕举得更高，让更多士兵能看见。
于是，黄东玄亲信们渐渐聚拢到黄东玄身边。
“这些长沙人实在欺人太甚！”人愤慨道，“大哥你说句话，马上去宰那姓程兔崽子。让他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！”
“就是啊。大哥，们都听你！”
“大哥你开口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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