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疾用审视目光打量着她。
朱娇用力擦干眼泪,语气恶狠狠,像是想从谢无疾身上咬下块肉来:“不走,就赖上你!你别想拿去换兵力。你若是不娶,就吊死在你军营里,你看爹还会不会派兵助你!”
出乎她意料,在她要走时谢无疾并未出言阻拦,在她回来时谢无疾倒也没有硬赶她走,目光深沉,也不知心里在想什——反正不是后悔和感动。
朱娇虽然已下定决心,却仍忍不住气恼委屈,质问道:“谢无疾,你为什对这狠?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吗?”
谢无疾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幽深目光里似乎多些难以言说复杂。
是后者委屈更胜筹。
她恶狠狠道:“那跟他们回去就是!既然谢将军你那讨厌,就不再碍你眼,这下你逞心如意没有?!”说完就加快脚步向外冲去。
谢无疾在背后默默看着,并未阻拦。
然而她跑到院子门口,却与正好进院午聪撞个满怀。午聪看见满脸泪痕朱娇,顿时吃惊,无措地看向后方谢无疾:“这……将、将军?”
谢无疾并未解释,只问道:“庆阳侯使者怎说?”
他轻轻地、缓缓地反问道:“可怜你,谁又能来可怜?”
朱娇顿时愣住。她很难想象这话从谢无疾嘴里说出来,如谢无疾这般强大人,还需要别人可怜吗?
可忽然之间,她不知怎,莫名想到些自己从前从未想过问题。
个能够统帅几万大军人,个在自己父亲都向邪教妥协时仍宁折不弯人,他究竟背负和承担着什呢……
午聪看看谢无疾,又看看朱娇。在谢无疾目光示意下,他老老实实道:“呃,他们说,朱姑娘年幼不懂事,给将军添麻烦……”
顿顿,硬着头皮顶住朱娇怨怼目光,接下去道:“他们还说,庆阳侯夫妇担心女儿安危,已多日彻夜难眠。望将军尽快将朱姑娘送还。只要朱姑娘平安无事,庆阳侯愿立刻派兵襄助,所有兵马任由将军调遣。”
朱娇听到父母因担心她睡不着觉,心里顿时紧,愧疚异常。可听到后半句,父亲愿意无偿派兵襄助谢无疾,她又顿觉不妙。
以她对父亲解,父亲绝不是这好说话人。即便愿意出兵襄助,也必会与谢无疾商谈堆条件,使庆阳能在战事中获利,而不至白白损兵折将。可此番话说得这痛快,只怕是另有所图……
种种纠结下,她怒气竟已消去大半,最终还是大义占上风。她咬牙,跺脚,又掉头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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