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明白这点,史安顿时眉结纾解,笑逐颜开。他拊掌赞道:“还是焦祭酒聪明!不愧是焦祭酒!”
焦别勉强笑笑,只鄙夷史安竟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,邪教里实在都是群无是处蠢货。
史安已有主意,也不再跟焦别多话,赶紧出去安排布置去。
焦别望着他背影,眉头又忍不住频频打起结来。
恐惧和焦虑深入骨髓,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。只盼着谢无疾和朱瑙早些死,好叫他不要再日日备受煎熬折磨吧……
得知谢无疾非但没死,还带着援兵来到富县时,他就已经开始后悔。身为个延州兵,他对谢无疾敬畏之心是难以抹除。但当时邪教声势正旺,谢无疾看起来拿邪教点办法都没有,史安又拍着胸脯说自己已经摆平庆阳侯,定能取得谢无疾项上人头,他才又生出些侥幸之心,认为自己没有选错。
可是现在,谢无疾大破邪教军和庆阳军,连朱瑙都带着蜀军来。他不知道邪教那些人是怎想,反正他手下大多延州军旧部都开始人心思变。再这样下去,他被自己手下背叛,也不是没有可能事,就如同他当初背叛顾平和谢无疾那样……
他有千个后悔,万个后悔。怪只怪这些可恨邪教徒骗他,把他拖下泥潭!倘若时间能倒回,他真恨不得把史安千刀万剐。
可是,如今后悔又有什用呢?他已经做下这等事,他心里很清楚,以谢无疾脾性,是绝不可能放过他。所以史安说没错,他和邪教是根绳上蚂蚱,他逃不脱。
焦别这口茶喝得很慢很慢,慢到史安忍无可忍又要发作之时,他忽然放下茶杯。
“史掌旗,不是不肯出力。”焦别平静道,“只是觉得,你让出兵去打蜀人,即便成,也收效甚微。你与其希望蜀人别再唱戏,倒不如,指望百姓别再去听戏。”
“什?”史安愣。指望百姓别再去听戏?这怎可能?如果说蜀军人多,那百姓人数岂不更多?他能有什本事管住那多百姓?
他正要出声发问,忽然灵机动,醍醐灌顶!
对啊!他总想着遏止蜀军,又岂是那容易?但要是从老百姓身上下手,那就容易得多!蜀人唱戏时候,他也不必捣乱,只管派人去记着,都有哪些百姓听戏。等戏散场以后,他就派教徒去把那些听过戏家伙都杀,脑袋割下来挂在房门上,再让人到处散播消息,说是敢听忤逆之戏人都见不到明天太阳。
只要这干几次,保管民间人人自危,谁还敢再去听蜀人戏?而没有听戏人,蜀人空场戏唱还有什意义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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