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他这尊煞神模样,让守在殿外禁军们吓跳,犹犹豫豫想要上前阻拦,让他交出佩刀。惊蛰低声下令,禁军们又退回去。
朱瑙迎到殿门口。
当看见朱瑙身影,谢无疾身上戾气瞬间如冰雪消融般瞬间化开,大马金刀敛去,化为丝疲态。
朱瑙上下打量他阵,问道:“你有几日没合眼?”
谢无疾答非所问:“还好。”顺手接下佩刀,支在殿门外。
朱瑙只能以牙还牙:“好吧,程校尉。”
惊蛰:“……”
——如今他也被朱瑙提拔为禁军校尉,从先前掌管百余人卫兵变成如今掌管上千人禁军。
“公子。”到底是惊蛰率先败下阵来。
“乖。”朱瑙笑眯眯地问道,“有什事?”
话再说回汉中。
汉中城内,满城工匠们锣鼓喧天地忙碌着,挑夫骡车在大街小巷上不断穿梭,几乎全城百姓都在为即将到来盛事忙碌着。
正如赵芜所料,此番朱瑙他选择在这时机称帝,是得知赵芜欲立浔阳侯之子为帝,方决定先发制人。则他称帝仓促,二则他不打算劳民伤财,因此并未大兴土木建造宫殿,只征用前朝处行宫作为宫殿使用,只让人简单修缮下。大典事宜也切从简。
可虽说从简,该操办事情总还是不少,各地派来使者、送来贺礼更是数不胜数。汉中地已有百十年没有这般热闹过。
老百姓们忙忙碌碌,朱瑙就更加繁忙。
朱瑙拾起他佩刀,随手揣在手里,牵着他起上殿,笑道:“他们见你这样子,怕你是来兴师问罪。”
谢无疾摇摇头:“只是赶路有些累
惊蛰这才想起他来通报目,忙道:“公子,谢将军到。”
朱瑙微微怔,忙放下手中东西道:“快让他进来!”
朱瑙从延州回汉中后,谢无疾并没有立刻跟过来。他先前被玄天教攻下延州,致使人心动荡。后来延州城虽然失而复得,对北方各地仍免不有些影响。因此这几个月来他留在北方,也对各地驻军和主将进行番调整,重新巩固西北防务。直到今日,他才终于赶到汉中。
惊蛰退出去后,不多时,谢无疾风尘仆仆地走上殿来。
几月未见,谢无疾看起来比先前憔悴不少。他肤色似是天生晒不黑,白净依旧,可两颊却比先前略凹陷些,眼底竟是血丝,下巴上满是轻茬。因连日赶路缘故,他身上披层尘土。他习惯雷厉风行,入宫时也未被要求解除兵刃,远远走来,不像来上殿觐见,倒似是要赶赴战场。
每天摆在案头上公文堆成座小山,各地减税、赈灾批文、各地*员任命书、边防军饷调拨、敌军动向……小山刚消灭座,转瞬又堆起三五座来。
没奈何,朱瑙也只能大早天还没亮起来就批复公文,天黑之后仍然挑灯夜读,直到夜深人静,才回屋歇息。
这天朱瑙又在殿内批阅公文,惊蛰走进来通传:“公子,外面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顿片刻,忍不住哂,重新叫道,“……圣上。”
朱瑙被他正儿八经声“圣上”叫得忍不住起声鸡皮疙瘩,摆手道:“你还是叫公子吧。”
惊蛰反倒有些不大乐意:“可喜欢这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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