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黄东玄被任命为平东将军,委屈是有些委屈,但也说不上太惨。可众人之所以拍手称快,还是因为朱瑙竟然要将他调离荆州,调去汉中。
要知道这荆州形势和地利没有人比黄东玄更解、更会利用,留下他在此,非但很难有人能从他手上夺走荆州,反倒是他能借着江陵水系开疆拓土,攻城略地!朱瑙却没做这样安排!因此,给黄东玄什封号并不重要,重要是,此举能说明,朱瑙打心眼里是信不过黄东玄!
孙湘嘴角从接到密使来信后就没掉下来过。他向众幕僚道:“那朱瑙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,正是人心思变好时机。黄东玄又在
长沙府。
荆州与长沙相聚不远,不过三五日后,黄东玄派出密使久已赶到长沙。
孙湘早已收到朱瑙称帝消息,心里兀自记着前些年大败,连日来愤懑不已,为此还病场。等接到黄东玄密使送来消息,他大吃惊,转瞬就从病床上坐起来——这心病来得快,去得自然也快。
于是很快,孙湘就把幕僚和亲信们全都召集起来商讨。
“什?那姓黄狗贼竟还敢派人来???”孙湘幕僚们听说消息,也都为黄东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。
但他很快明白:假若黄东玄真如此反复无常,那朱瑙又怎还敢用他?把他送到敌人那里,反而还安心些呢!
见朱瑙主意已定,惊蛰自然不再多话,只道:“是,公子。”
外面天色渐晚,朱瑙已忙碌多日,总算将要紧公务都办完,盼得今日谢无疾到来,自然再无“因公废私”道理。于是难得星月未升,他已离开大殿,往寝殿去。
朱瑙走后,惊蛰再次进入殿内。如今朱瑙只征用前朝行宫,却尚未招募宫女,自然也无受刑宫人,因此禁军们除守备之职外,倒也兼不少杂务。他们每日将未批奏折送来,将批过奏章抱出,整理几案,以便朱瑙使用。
惊蛰走到案前,搬去那些已经批完折子,忽见案上有张只写半宣纸。他定睛看,原来朱瑙最近正在写份登基诏书,因事务繁忙,如今还没写完。
“哈,这可真是个天生反贼!”
“当初他背叛府尹,为朱瑙夺下荆州,想以此讨到朱瑙欢心。结果呢?还不是不得志!这狗贼,真是活该!”
“大快人心呐!”
众人得知黄东玄消息,都拍手称快。其实倒也不是人人都憎恶黄东玄,但是人人都知道,孙湘憎恶黄东玄,因此才急着同仇敌忾。
当初长沙军大败,论责任头等应当算在孙湘身上,第二等算在那王占身上,第三等才能轮到黄东玄。而且就算黄东玄不投降,也只是战死或被俘命,改不长沙军大败形势。只不过孙湘为免影响自己威望,自然是不能担则,就只好把责任都推到王占和黄东玄身上。
他拿起那张宣纸,小声读起来:“……朕欲复高祖之业,救万民之命,定万事之秋……”
“为天下苍生福泽计,使百姓安业,人心得宁,朕以死为辞……”
他望着那张宣纸出神片刻,直到其他禁军起来,他回过神来,将宣纸小心地放回桌上。
“圣上……圣上?”他轻声默念,忍不住微笑起来,随后抱着诏书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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