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兵微微吃惊。俗话说两国交战,不斩来使。可上官贤却毫不犹豫地下令将来使砍头,可见他态度之坚决——死战到底,决不投降!
亲兵本想说什,可在上官贤冰冷目光注视下,他只能把话吞回去,低声道:“是,将军!”
亲兵跑去传令,上官贤正准备继续往前走,忽然察觉周遭气氛不太对劲——有几名伤病员目光聚集到他身上,有人挣扎着凑到起交头接耳。显然,刚才对话被他们听到些。
上官贤拧眉
负责烹饪士兵将锅盖掀开,白雾散去,只见锅底垒着豁然是堆鹅卵石。
上官贤不明白。煮这些石头做什?
那士兵眼神复杂地偷偷看上官贤眼,马上低下头道:“将军,前几天有几个伤兵说想吃鱼。这些石头是从河里捞出来,煮久汤里会有点鱼腥气……能给大伙解解馋。”
上官贤怔怔。空气里确若有似无地弥漫着股腥气,只是那究竟是鱼腥,还是其他腥味,就不好说。
他沉默会儿,拍拍那士兵肩膀,继续向前走去。
上官贤在军营里慢慢走着。营地里很安静,他偶尔能听见从些方向传来呻吟声,只是那些呻吟全都有气无力,若不竖起耳朵仔细听,还以为是风在呜咽。
这里是河南军专们安置伤病员营地,营里已经人满为患。其中部分是最近被蜀军骗出城去而遭砍伤伤员,其余更多则是病员——由于城里长期缺粮,几乎每天都有新士兵因为饥饿和衰弱病倒。如今全军上下还有力气战斗士卒已不到半人。
“上官将军来看你们。”军医提醒着那些伤病员,试图给他们些许激励。
然而伤病员们大多只是无精打采地看眼上官贤,随后就无生气地继续躺着——别说行礼,他们已经饿得连动弹力气都没有。
上官贤将张麻木面孔尽收眼底,脸上神色不变,藏在袖筒里手却紧紧捏成拳头。
没走多远,后方传来脚步声,是名亲兵跑过来。
那亲兵追上来,附到上官贤耳边,小声禀报道,“将军,蜀军派使者来,正在南门外候着……”
上官贤狠狠皱眉头。
蜀军使者来干什,他不问也知道。自从朱瑙与谢无疾想出不断诈援*计后,如今城内伤员猛增,士气骤减,全军上下啼饥号寒,已在崩溃边缘。这几日蜀军天天到城楼下喊话,劝守城士卒放下武器打开城门投降。如今又派使者来,是劝降劝到头上来!
上官贤心如磐石,咬牙切齿道:“放那使者进来,砍下他脑袋,吊在城楼上给蜀人看!”
走阵后,上官贤低声问军医:“这里缺什药吗?”
军医苦笑道:“上官将军还不如问,有什药是不缺?”
上官贤沉默。城里本有几间药铺,战事刚开始时,他们料到药材珍贵,已把全城药材都收缴充公。可惜情形之恶劣还是超过他们想象,面对不断倒下伤病员,药材根本不够用。这伤兵营里每天不断有人进来,却极少有人出去。
又走几步,上官贤看见前方有几口大锅里正在煮着东西,白茫茫水汽袅袅向上,仿佛几条通天白龙。
粮草是早就没,上官贤上前问道:“在煮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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