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名亲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树林:“马将军!”
马束回头问道:“什事?”
那亲兵道:“方才、
田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。
他素知朱瑙胸襟宽阔,却没想到,朱瑙竟有如此容人之量。若只为做给世人看,朱瑙大可将陶北和上官贤风风光光地下葬。可他竟愿依循他们生前喜好。如此器量,绝非凡人可及……
田畴没有立刻告退,他低声道:“臣会即可派人前往冀州与徐州,为陛下早日收服河山。”
如今虽说陶北已死,但各地还有不少梁国残余势力。徐州好说,那里本就是田畴旧部;至于镇守冀州高洪,他也是陶北心腹,未必肯服朱瑙。但有田畴出面,劝降高洪把握便大几分。
朱瑙道:“那便辛苦爱卿。”
“罪臣参见陛下。”田畴郑重地双膝下跪,向朱瑙行礼。
见这架势,朱瑙便知他有事相求,忙道:“田将军快请起。有什事便说吧。”
田畴深吸口气,缓缓道:“陛下,臣请为陶北下葬。”
陶北在勤政殿上吊自尽后,他尸身被人解下来,目前仍停放在勤政殿。梁国满朝文武谁也不敢多话。只有田畴来请求为他下葬。
田畴心中忐忑。陶北毕竟是首恶,是朱瑙不共戴天敌人。朱瑙至今还没有处置他尸身,不知会否打算他吊在城门口或是进行鞭尸,用来警示世人。他深知自己此举是冒人主之大不韪,可他还是来。
那亲兵道,“上官将军自尽。”
朱瑙摇摇头,不予置评。
谢无疾倒有些诧异。他方才没有问上官贤事,还以为朱瑙会有办法收降此人,可没想到这快就自尽?
待亲兵禀报完消息离开后,谢无疾低声问道:“你没有劝他?”
“没有。”朱瑙笑笑,“你从前不是说过,‘何必消磨义士’?随他去吧。”
田畴又行礼,转身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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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和日丽,淮水平静,照映出两岸郁郁葱葱树林,正是片大好风光。
谁也没有注意到,南岸树林里站着名男子,目光贪婪地望着河西南。
这男子正是马束,而他所站地方乃是淮南,淮河对岸,便是徐州。
朱瑙见田畴肩膀竟在微微颤抖,不由好笑道:“难不成朕在田将军心里是爱鞭尸人吗?”
田畴:“……”他没想到朱瑙竟会这样直白调侃,紧张情绪顿时消弭许多。
朱瑙道:“请田将军将陶北和上官贤起厚葬……”说到此处,他微微停顿下,改口道,“也不知他们喜欢薄葬还是厚葬,是否有合葬之人。田将军便依他们生前喜好将他们下葬吧。”
田畴怔良久,鼻酸眼热,应道:“是!”他跪着再次向朱瑙叩首,郑重道,“多谢陛下!”
朱瑙道:“爱卿不必多礼,起来吧。”
谢无疾沉默。对于心求死忠臣义士,他向来不吝惜屠刀。便是因为他知道,当最质朴情义被消磨后,剩下就只有满地狼藉和不堪。
这时又有人前来禀报道:“陛下,田将军求见。”
朱瑙道:“请他过来吧。”
没过多久,田畴被人带到朱瑙和谢无疾面前。
田畴向老成持重,第次只身进入洛阳行宫面见朱瑙时都不露怯,此刻却任谁都能看出他有几分忐忑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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