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在旁喋喋不休,谢无尘不动声色地翻着账本,没有任何表情,仿佛切与自己无关。
这已经是朱瑙统天下后第二次天下大赦。前次他释放大量没有打过仗、或者罪行极其轻微犯人,这次又降低门槛,许多参与过战争但是罪行并不重战俘也得到释放。民间活力正在逐步回升。
谢无尘已经看完帐,把账本交还给掌柜,道:“看完,没什问题,先回去。”
掌柜忙道:“对东家,还有件事。前几天们店里来个客人,他来以后就向店里伙计打听你消息,问你近况如何,身体如何,有没有娶妻生子之类
然而他环视圈,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什异常,于是收回视线继续朝里走去。
店铺里掌柜正在前台算账,听见脚步声才起抬头,看清来人是谁,连忙从柜台后迎出来:“哟,东家来!”
谢无尘问道:“近日生意如何?”
掌柜忙道:“东家到后面稍等片刻,马上把帐理完拿给东家看。”
谢无尘点点头,向后院走去。
风共同赴死准备,柳惊风却并没有打算与他起死……
第二天他被人捆成粽子扔上马车,路驶离潞州。他不知道马车究竟驶多久,可路上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。那时他便知道,柳惊风已经和谢无疾达成某种约定。
当马车停下,终于有人将他身上绳索解开时,他已经离潞州战场数百里远,再想赶回去也来不及。
他发疯似地将马车砸个稀巴烂,等他终于平静下来后,他将被他砸烂木板搬开,车厢里有柳惊风最后留给他东西。他件件取出来,打开检查,里面装尽是金银细软。除此之外,再无其他。
在柳惊风出兵之初,他以为自己可能有去无回,每日封遗书托人寄回给谢无尘。可这次,他们或许真再也没有机会见面,柳惊风却除句“在心里,你比谁都好”之外,再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。
不多时,掌柜果然捧着账本过来。
谢无尘大概看眼账目,道:“看来这两个月生意不错。”
掌柜笑道:“是啊东家。今年宫里诞下皇子,圣上大赦天下,又有不少人归乡。生意可不就好?”
听到“大赦天下”这四个字,谢无尘翻账动作停顿下。
掌柜并没有察觉他异样,还在感慨:“可算又盼到大赦天下……东家不知道,家有个表弟,前些年被征去当兵,因跟朝廷打过仗,兵败以后就被俘虏。其实他又有什罪过呢?不都是叫当初谢家、柳家那些权贵害得?当年那些权贵征兵去跟朝廷打仗,表弟若是不服从军令,早就让他们给害死!反正说来说去,倒霉都是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……还好现在总算天下太平……”
谢无尘站在荒郊野地里。他身边没有族人,没有朋友,也没有军队。只剩下几箱金银,和几名仆从。
他从来没有这样迷茫无助和绝望过。天下之大,他又能去哪儿,又能做什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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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如梭,转眼便过去两年。
辆马车在店铺门口停下,谢无尘从马车上走下来。他正欲朝店铺里走去,忽然,他感觉周遭仿佛有目光注视着他,便停下脚步向边上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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