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雍京城千里之外,座普普通通小村庄中。
村东尽头,间简单古朴木屋点缀着青山绿水静静倚靠在渌水边,浅浅淡淡云霞在天际悄无声息蔓延,轻而淡微风中,两道人影推开篱笆,前后走出来。
走在前面是个看上去刚刚弱冠青年,穿着身简简单单粗布麻衣,脚下蹬着漆黑布靴。他深如乌木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,面容苍白,时不时低声咳嗽声,双眸子却点漆般明亮,似乎燃烧着奇异火光。
瘸腿仆从跟随在他身边,尽管拖着条伤腿,动作却很利落。这人左脸上烙有个象征着曾经罪犯身份刺青,看上去凶恶异常。让附近那些习惯于打秋风地痞们完全不敢靠近。
沿途不断遇到村民向他们打招呼问好。
三月,大雍皇帝崩。
新帝即位,雍京大乱。新帝血洗宫廷,皇帝和太子死因不明,朝堂百官同样遭到大手笔清洗,七天时间里换三茬。
非但如此,新帝更是行素,骄纵傲慢至极,不在乎世俗切评价,所作所为只求时之欢愉。登上天子宝座之后,他身上毛病丝毫未改,反而变本加厉。短短时间里,他征发民夫三十万,筑高台,建华阁,修陵寝,辟地宫,搞得天下民怨载道,四海为之沸腾。
若非其手中还掌握着京中南北两军,只怕早就遭到反噬楚肆离开之前布置后手也开始发动,个以游侠、行商为主特殊网络不断向天下各地蔓延。收集消息同时,有关于整个皇室丑闻也被人以戏曲、说书、甚至八卦逸闻方式,传扬于天下,确保每个角落都能得知。
父子相残,兄弟相杀,帝王损天下以肥私库,公主诬陷重臣只为私情……这出出简直比戏剧还要荒诞戏码,偏偏却是无比真实现实。皇帝、太子、四皇子,以及已经死去歆华公主,这些人所犯下种种罪行每隔段时间被抛出部分,由浅到深层层被揭开,点点打破许多人心中底线。
这对神秘主仆是在大半年前顺渌水而下,来到村子里定居。
由于这位公子身上看就不般气度,村中里正倒也向他请教过不少问题,而对方倒也不藏私。兴修水车、特制肥料、特殊灌溉法……还有种种农桑技巧,以整个村子实力不算太难办到事,他都毫不吝啬予以指点。
听着这些八卦逸闻,很多普通百姓难免有种窥探禁忌兴奋感,又在瞠目结舌之余,恍然产生种皇室也不过如此,竟然比普通人家还要不讲规矩、无德无行感觉。
这也算是点点削去大雍皇朝所代表天命色彩。
每朝开辟之初,太祖皇帝身上难免都会被覆上层神话色彩。什斩龙蛇起义、先母梦日入怀都只是最简单套路,用这些套路为皇帝统治赋予天命注定神圣感。而这类套路对于愚昧无知民间百姓来说却是异常好用,许多人甚至真以为皇帝有什不得惊人来历和血统。
大雍皇朝建立以来已有近四百年天命,皇室权威深入人心,而今却在这无孔不入舆论攻势中渐渐泯灭。
此时百姓们心中,大雍皇室那层神圣光环完全破灭,对皇室敬畏感不断被消磨。大雍皇朝天命不在,野心家们则从中窥见机会,趁势而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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