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根在稻床拿木锹扬稻麦,阵风吹过,瘪麦壳和麦糠都被吹跑,余下金黄麦粒纷纷掉落,层堆层。
黄单看见男人麦色臂膀上面有汗珠滚落,随着每次木锹扬起落下,硬实肌肉张弛着,他又闻到烤肉味道。
李根撩起褂子擦汗,侧身去堆麦粒,瞥到青年身影,他手里木锹瞬间握紧,动作都僵硬。
黄单走过去,“哥,那洞,你给填吧。”
李根脸腾地火烧般通红,“填不。”
王月梅又说,“蹲下来些,妈给你把根白头发拔掉。”
吴翠玲于是弯下腰背。
王月梅目光毒辣,下子就捕捉到吴翠玲脖子里几点痕迹,她是过年人,又怎会不知道是如何弄上去。
吴翠玲问,“妈,好没?”
王月梅随意拔掉吴翠玲黑头发,扯小把,“去把鸡喂,再去把水缸里水挑满。”
村里就那点人,屁大点事都传沸沸扬扬。
吴翠玲额头破,衣服上还有好多血,连玩泥巴过家家小孩都知道。
屋里,王月梅在剪金银花枝,挑着好看丢缸子里,“走个路都能摔到,你是越活越回去。”
吴翠玲说没注意。
王月梅挑剔拨着花枝,把形状扭曲全扔,“老母鸡送到何伟家?”
呢,应该为自己早做打算,妈那边不会怪你,想大贵也不会。”
吴翠玲忙说,“大哥,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她咬唇,“是说,大贵不在,理应照顾好妈,让她安享晚年。”
李根余光瞥过年轻女人,乌黑发丝拢到耳后,露出白皙耳朵,侧脸也是白,长般,气质恬静温顺,他道,“翠玲,你有中意对象,就跟说,妈那里,会应付。”
吴翠玲欲言又止,“大哥……”
脸红什?黄单眼神怪异,他蹙眉,“早上你不是这说。”
李根莫名其妙发火
吴翠玲头皮发疼,不明白婆婆为什突然变脸色。
她前脚刚走,李根后脚进来,“妈,翠玲头上有伤,你让她躺着吧,挑水喂鸡来做就行。”
“那大稻床稻子就够你忙。”王月梅声音是冲着门方向,“不就是磕破点皮吗?哪来那娇贵,你妈当年怀着你时候,挺着个大肚子下田干活,镰刀把手割出大口子,还不是照样下不停。”
屋外吴翠玲抿抿嘴,忙活去。
下午,黄单在墙角蹲有会儿,实在没办法,他去找李根,帮忙填洞。
吴翠玲说,“送。”
王月梅问何伟身体情况,“听说他病下不来床,这是真吗?”
吴翠玲说不清楚。
王月梅视线扫向吴翠玲褂子,换过,不是出门那件,“你过来点。”
吴翠玲照做。
旁边田里有人在放水,赶着时间犁田插秧苗,隔着不近不远距离就喊着打招呼,问李根和吴翠玲上哪儿回来,还问吴翠玲额头怎破。
李根回应几声,问吴翠玲,“你刚才说什?”
“这次多亏冬天。”
吴翠玲垂着眼睛走,“大哥,你能不能帮跟他打个招呼,叫他别把这事往外说?”
李根脑子里出现青年泪眼汪汪模样,想拒绝,让吴翠玲自己去说,话在舌尖上转个圈,又咽下去,“行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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