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看红湿处,花重锦官城。
念完首又是首,黄单往后翻,看见最后页有两首诗,是用蓝色圆珠笔写,他念出声,有意无意提高音量。
张英雄过来喊,“冬天,你念错吧?不是雷声轰隆响,是雷声阵阵响。”
黄单说,“还真是。”
他奇怪问,“英雄,这好像是翠铃姐自己写诗,你怎知道?”
黄单摇头说没有,他似是随意说,“大贵哥讨。”
“他没死?”
老人眼珠子瞪,神神叨叨说,“不对啊,他怎会没死呢?”
黄单正要开口,门外传来声音,他将疑问咽回去,扭头见着来人,是张英雄还有另外几个,像是刚巧路过。
没法再问下去,黄单只好先离开。
“忙点好,人忙,心思就不会在别事上面。”
老人脑子不清楚,说着说着,就开始对着虚空处,东句西句乱说。
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月梅啊,你怎能在你老板坟前说,老二要是死就好这种话呢。”
黄单眼皮猝然抬。
“儿子啊,世道乱很,听爸句,千万别管闲事。”
这会儿可能是有事,就给疏忽。
黄单进去把老人扶起来,“大爷爷,是冬天。”
老人瘪着嘴巴,口齿不清,额头被磕出大块淤青,“哦哦,是冬天啊,你妈没事吧?”
黄单呼吸微顿,“妈没事。”
老人叫黄单把自己扶到木椅子上坐着,“那月梅也是,两家田连块儿,就为个排水沟事,非要跟你妈吵。”
成瘸子。
第四条是,两年前李大贵死后不久,王月梅就突然瘫痪。
这条线跟李大贵死,会有关联吗?
黄单回过神来,已经走在村子后面,和李根家是两个方向。
他刚来这里时,晚上会出来溜达,专门偷听家长里短。
张英雄龇牙笑
可等到他再过来时,老人家门上挂着锁,不知道去哪儿。
黄单烦躁踢飞石头子,远远瞧见张英雄混在小孩堆里打纸板,他眯眯眼,回去拿着唐诗三百首,坐在门槛上大声念起来。
好雨知时节,当春乃发生。
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
野径云俱黑,江船火独明。
老人忽然大喊,“小伙子,你是谁啊?怎会在家?”
“……”黄单说,“是冬天,陈金花儿子。”
他抬抬手里金银花,“是路过,看到你摔地上,这才进来。”
老人好像是想起来,“是你啊,冬天,你都长这大。”
“讨媳妇吧?”
“吵就吵吧,怎还打起来,她看着瘦,力气可大很,巴掌把你妈脸都扇肿。”
黄单没有搜到记忆片段,这恐怕是原主不记事时发生。
那陈金花跟王月梅是怎和好?
老人问,“你爸呢?”
黄单说,“爸在田里忙。”
可惜没有听到有用东西。
所以黄单最近就没再那干,毕竟不太安全。
村里几乎都养狗,动静大点就会吸引狗注意,他怕被狗追。
黄单正要走,就听到嘭地声响,他站在家门口往里面看,发现个老人趴在地上,起不来。
村里人都叫老人大孬子,因为他脑子不清楚,喜欢胡言乱语,家里人就把他关在屋里,不让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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