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邧氏命令道,“都愣着干什,还不快把少爷带走。”
黄单被下人架着往外面走,他扭头问,“奶奶,你每天吃斋念佛,念都是什?”
宋邧氏身子震,堵在心里那口气叹出去,她把孙子叫到床前,用只有祖孙俩能听到音量说,“阿望,你爹不是死在别人算计中,是自己在自己手里,善良不见得就有好报。”
“你可想好?”
黄单说,“奶奶,与人为善,总会好。”
宋邧氏问几次,娟儿都在摇头,“看你不会说话,舌头留在嘴里也没什用,干脆割拿去喂狗,来人!”
管家吩咐下人去准备。
娟儿浑身发抖。
黄单站在娟儿面前,“奶奶,事情还没查清楚,你就把她舌头割,未免也太……”
“妇人之仁!”
黄单问,“查出来什吗?”
宋邧氏冷哼,“奶奶没想到,小丫头性子那倔,问什都没反应。”
黄单眼皮跳,怕是用刑。
不多时,俩个下人拖着娟儿过来,她身上布衣连衣裙被血染红,身后留下条血痕。
黄单喊声,“娟儿。”
永远不要为任何人,把自己陷入绝境,哪怕是奶奶。”
她用种慈爱目光看着孙子,“你记住,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”
黄单若有所思,老太太话自相矛盾,前面还在嘲讽镇上人,后面给他感觉,本质上跟那些人没有多大区别。
“族长该换位置。”
宋邧氏说,“阿望,下任族长是你,奶奶会帮你。”
地上娟儿眼脸动动,眼泪成线滑落,冲淡脸上血迹,她把头往下垂,瘦弱身子轻微颤动。
宋邧氏闭闭眼,连说几声罢罢,她看着趴在地上人,“你虽然说不话,但是耳朵没聋,每个字都听清楚吧,是少爷为你求情。”
“知恩图报道理不用教你,娟儿,药事,不会再追究,你也别再出现在宋府周围,好自为之。”
娟儿对着黄单和宋邧氏磕头。
黄单心想,走也好,离开宋府,离开钺山镇,随便到哪儿去,别回来。
宋邧氏情绪很激动,身子大幅度起伏,“你药只经过这丫头手,能够自由出入你房里也只有她,阿望,你不要好伤疤忘疼,今天要不是刘楚在最后关头赶来,你丢性命,奶奶活不下去,整个宋家都会断送在她手里。”
她对孙子喝斥,“你让开!”
黄单没动。
他自认带娟儿不薄,原主也是,娟儿有加害他机会,却没有加害他动机,能流泪,不是妖。
老太太没有证据,宁可错杀,也不放过。
娟儿动动,她缓缓地抬起头,额头有血,嘴角破裂,脸肿不成样子。
黄单眉心拧起来。
宋邧氏叫贴身婢女扶她坐起来,背靠在床头咳嗽几声说,“娟儿,当着少爷面,你还不认罪?”
娟儿仰头看黄单。
黄单注意到,她眼角有泪。
黄单说,“奶奶,不想当族长。”
宋邧氏语气严厉,“你是孙子,是宋家子嗣,没有什想当不想当,那个位置就是你,阿望,别叫奶奶失望。”
黄单垂眼,“好吧。”
房内静下来片刻,黄单问道,“奶奶,娟儿呢?”
宋邧氏说,“在柴房里关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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