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单刷开手机,见是高中微信群,以往群里并不热闹,毕竟大家早就各奔东西,在各自小世界打拼,堕落,迷惘。
有人把生活过像美梦,有人却连做梦机会都没有。
有人当祖宗,有人当孙子,有人不再是人,有人却已经成人上人。
毕业再聚会,变化大到难以想象。
收帕子,黄单在石头上坐着,目光随意落在处,疼痛感慢慢退去,脚不疼,他还在坐着。
他穿越时候,真实自己可能是静止,这个世界都会陪着他静止不动。
或者说,只有他个人是静止状态,而时间会流逝极其慢,在另个世界辈子,到这里,就是秒。
无论是哪种可能,黄单穿越过去经历切都已经埋葬在那个世界,他灵魂回来,却带不回来任何东西,哪怕是片树叶,朵花,棵草,捧土。
梦长,好累。
他说,“没事。”
小女孩还在喊,老奶奶不好意思,“豆豆,别瞎喊,这是叔叔,你爸爸还没下班呢。”
黄单听到小女孩喊他叔叔,他笑笑,浑然不觉。
老奶奶多瞅两眼,心下不免就有些感叹,她大把年纪,都没见过哪个小姑娘能比上这小伙子,生唇红齿白,不笑时候蹙着眉心,有点难以接近,笑起来,嘴角弯弯,眼睛也是弯,那是真好看。
那想着,老奶奶嘴上也没个把门,就给说出来。
黄单穿越回来。
脚趾疼痛正在蔓延,顺着脚背,脚底板路往上延伸,到小腿,再到大腿,那势头猛烈,他蹲很痛苦,就泪眼模糊去看周围,视野里有块石头,和当初穿越到汇丰佳苑时样。
黄单坐到石头上,边哭边把皮鞋脱,又去扯黑色棉袜,发现脚趾没破就又穿好。
有个老奶奶拽着溜溜车绳子走在前面,穿红色羽绒服小女孩坐在车上,她蹬着两条小短腿,路走路咿咿呀呀。
黄单从口袋里拿出对叠浅灰色条纹帕子,抖开脸上擦眼泪,隐约听出来,那小女孩在唱《小燕子》。
黄单掐掐眉心,面上是难掩疲惫感,他想,今晚不画图,回去洗个热水澡,喝杯管家泡牛奶,再好好睡觉。
风吹树叶沙沙响,那股凉意死皮赖脸地追随着路上男女老少,恶作剧地往他们脖子里钻。
天快黑。
黄单视线落在大衣袖扣上面,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拨下,刚要起来,公文包里手机就传出嗡声。
不是电话,是微信。
黄单,“……”
老奶奶没多说,她要带孙女玩滑梯去,“豆豆,跟叔叔拜拜。”
小女孩对着黄单挥挥手,小小声喊,“拜拜。”
黄单说,“拜拜。”
溜溜车轮子擦过地面,发出吭吭哧哧声响渐渐模糊。
小女孩吐字不清,只能勉强听出什“小燕纸”“花衣”。
黄单以前上下班都不太会注意和他擦肩而过人和事,不关注别人生活状态,他每天时间都不够用,往往是头扎进工作中去,等他抬起头时,天就已经收尾。
什都是匆匆开始,匆匆结束。
小女孩软糯糯声音响起,“粑粑!粑粑!”
黄单抬头,眼睛通红,把老奶奶给吓着,“小伙子,你没事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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