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士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个酒红色绒面小盒子,看起来是个首饰盒,光是看盒子,没看见里面东西,都能猜到不是便宜货
走廊传来聂文远喊声,黄单没有过多停留,他往门外走,到门口时说句,“哥跟舅舅谈条件,他要去国外。”
说完以后,黄单没回头,他带上门离开。
门轻轻合上,病房里静下来,陈小柔平躺着,呼吸很慢,她猛地下就把床头柜上杯子给砸出去。
水杯撞到墙壁,在墙上留下滩水迹,掉到地上时瞬间四分五裂。
这是陈小柔醒来得知自己少条腿后摔碎第五个杯子,她却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歇斯底里,而是用被子把头盖住,躲在里面无声流着泪,嘴唇抖厉害。
“反正人生已经完,后半辈子会过比周薇薇惨,想越惨,她肯定就越高兴,她高兴,舅舅也会高兴吧,你们把当个屁放。”
“等你见她们再说。”
聂文远从口中吐出这句后就不再多留。
黄单没立刻跟上去,他看着病床上年轻女人,忽然就走近些,准备去掀被子。
陈小柔却在这时突然开口,“出去。”
冬天,你喜欢夏天,南方适合你。”
陈小柔眼睫毛发颤,仍然没有把眼睛睁开,“都可以,舅舅让去哪儿,就去哪儿,听舅舅安排。”
聂文远哦道,“小柔是个乖孩子。”
他话锋转,食指指腹在纸袋子上轻轻摩挲下,“可惜。”
可惜什?是可惜陈小柔不顾表姐妹情分,将周薇薇拽进是非之地,导致他们几家关系破裂,还是可惜她在如花年纪,拥有出色条件,在舞蹈方面有着扎实基本功跟天赋,却跟王明搅合到起,断条腿,硬生生把手好牌打烂?
“叩叩”敲门声突然响起,陈小柔身子剧烈颤下,“谁?”
外面没有答复,她从被子里探出头,又喊声,传来护士声音,“陈小姐。”
陈小柔绷紧神经放松下来,她紧张整个后背都湿,没有人知道她在怕什,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护士进来给陈小柔看输液瓶,量体温,走时候来句,“对。”
陈小柔心脏骤然就停,她张张嘴,“什?”
黄单手停在被子上方,他收回手,猝然又伸过去,把将被子抓起来掀到边。
陈小柔手抠着床单,因为用力,手背青筋都蹦出来,她指尖泛白,正在不停颤抖。
黄单说,“姐,你你是不是在……”
陈小柔打断他,“你有完没完?没听到让你出去吗?滚!”
黄单觉得,如果陈小柔把眼皮睁开,那里面定是恐慌,她怕聂文远,还不止是怕。
又后者是别什原因?
不知道怎回事,聂文远那句话出来,黄单就察觉病房里温度都低下去,他穿着聂文远买厚外套,里面是羊毛衫,很暖和,却冷不丁打个寒战。
三人忽然都不说话,难言气氛在蔓延,无声无息啃噬着思维跟情绪。
聂文远淡淡道,“薇薇事,你要给她跟她妈妈个交代。”
陈小柔说,“可以啊,还有条腿,两条胳膊,条命,她们想要什都没问题,舅舅,到那时你能让自生自灭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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