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白打哈欠,“哎呀,困死,去睡觉。”
阳台上静片刻,周易低头看男人平坦肚子。
“小易,看哪儿呢?”王于漾用空着那只手轻拍青年脑袋,“你脑痉挛?”
周易面部抽动,“只是怕你肠胃有问题。”
“昨晚回来到现在也没吃什东西啊。”王于漾把水壶给他,无精打采说,“不
“在干什?”
熊白说,“浇花啊。”
“发财树要不行,叔叔还浇水,跟他说烂根,他不信。”
王于漾穿着睡衣,手提水壶站花盆边,有两分退休老大爷架势,“小易,你过来把这树拔看看。”
周易快速对他上下扫,“怎起这早?”
那人蹲下来,隔着块帕子拨开他抓着裤腿手,捏着他满是血污下巴打量,半响颇为遗憾笑声。
“小东西,你要是长得可爱青涩点,就要你,可惜。”
周易猛地睁开眼睛,天已大亮。
他搓着脸坐起来,动作骤然顿,床上没人。
按照平常,这个时间点那人都在睡觉。
周易以为自己要等男人睡才睡,没想到会不知不觉睡过去。
他做个梦,梦里他回到五年前班加西。
十九岁周易躺在臭烘烘下水道旁,死命抓着脏污地面,想要站起来,却因为长期缺水,饥饿,以及溃烂感染伤口让他使不上劲。
只能苟延残喘挣扎着,落水臭老鼠样,奄奄息。
就在周易放弃挣扎等死时候,双棕色皮鞋出现在他混浊视野里。
健身,枪械,搏|击,三样他都不喜欢。
而他喜欢享乐之道,养生之道,这孩子也不会感兴趣。
王于漾拿个橘子剥起来,“哎。”
周易看向背过身坐在桌前男人,“为什叹气?”
王于漾说,“愁啊。”
王于漾说,“睡不着。”
周易听面色凝重,“哪里不舒服?”
王于漾眼睑底下有阴影,“有点反胃。”
旁熊白冒出句,“有啦?”
整个世界迷之安静。
不睡到半晌午不起来。
周易想到那人前几天晚上差点诡异走丟事,神色变,拖鞋都顾不上穿就跑出房间。
“叔叔,花大多都是浇死哦,你看这盆发财树,根绝对烂……”
阳台熊白嘀嘀咕咕,听见动静把视线往客厅挪,“老大,你起来啊。”
周易粗声喘气,掌心冰凉,腿肚子有些软,他两手盖住脸深呼吸,平复内心恐慌。
接着是瓶水,块包装精美巧克力。
也不知道哪儿来股子力气,周易把抓住眼前裤腿,费力仰起头。有那好几秒,他觉得自己已经死,到天堂,看见天使。
几秒过后想起来自己早就溺在杀戮跟阴暗里面,死后去不天堂,所以他看见不是天使。
那人神祗般,居高临下俯视着他,美惊心动魄。
他把沉甸甸眼皮艰难撑大,瞳仁里印着那道修长身影。
周易皱眉,“愁什?”
“时半会跟你说不清。”王于漾掰片橘子到嘴里,声音模糊,“睡吧。”
周易躺下来,思绪清明,烟瘾犯,他翻身面向床,对着漆黑床底发呆。
明明跟这个男人住在起,却还是感觉离很远。
远像两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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