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”抬脚太监们应着,脚前脚后地走到钟粹宫西路。
夜晚钟粹宫没有丝灯火,自从温僖贵妃、平妃先后去世,更有桃儿上吊自尽后,钟粹宫就整个空下来,寂静庭院在闷热夏夜中透着点点寒意,让过往人禁不住地想加快脚步。
诗瑶往高墙中露出房檐看看,那狰狞影子似乎随时要冒出些魑魅魍魉来,“快点儿走,快点儿走,”诗瑶回身吩咐道。
四福晋被加速轿辇晃得头痛,皱着眉睁开眼道,“干什呢?这急慌慌。”
诗瑶抿抿嘴唇,“福晋,奴婢觉得,这里——。”
苏伟扁扁嘴,“那去床上睡。”
“不去,热!”四阿哥闭上眼睛,干净利落地回句。
苏伟闷半天,气呼呼地瞪蹬腿,“明天让他们把缸抬回来还不行吗?你就欺负耳根子软!还不是怕被人抓把柄,本来这次就够倒霉!你不去床上睡,回头着凉,整个院子奴才都要倒霉,不想做罪魁祸首,会缺德,最近都——”
“嘘,”四阿哥突然出声,苏伟唠叨戛然而止,“你过来点儿,”四阿哥压低着声音道。
苏伟下意识地以为门外有人,立刻缩着脖子凑到四阿哥枕头上,“主子,——唔!”在嘴被堵上那刻,苏伟下定决心,以后再也不轻易地相信这个世界……
康熙三十五年夜
苏伟躺在地上,透着重重黑暗看着模糊不清顶棚,湿热空气像是张铺开棉被将人从头到尾包在里面。
木门被人吱呀声推开,苏伟下意识地扁扁嘴。
四阿哥走到苏伟脚边,踢踢他小腿,“也不说多铺张席子,这样睡,受寒怎办?”
苏伟翻个身,把头半埋在枕头里,瓮声瓮气地道,“不会,褥子很厚呢……”
“啊!”声尖叫划破长空,四福晋轿辇被吓得左晃右晃,所有人都顺着叫声来源看向钟粹宫上空,黑暗中个长裙长发人影飘在院中树梢上。
正三所
苏伟正趴在自己床头,往瓷缸中堆砌冰块儿上放切好西瓜。
“苏公公,苏公公!”王朝倾推门而入,“您快去看看吧,有小太监来报说,福晋晕倒在钟粹宫旁石道上!”
苏伟跟着四阿哥出阿哥
七月末,刚寂静不久皇宫又传来悲讯,宜妃小儿子十阿哥胤滋突发高热,于二十五日晚殇。
隔天,几位阿哥福晋同往翊坤宫帮忙料理丧仪,惠妃、荣妃、德妃亦在宫中陪同。
皇上满心哀戚,宜妃病不起,几位福晋忙前忙后地料理琐事,直到傍晚才得以休息。
回正三所路上,四福晋脸色很是不好。
诗瑶担心地看看靠在轿辇背上主子,转头吩咐奴才道,“都小心着点儿,天黑,别滑脚!”
四阿哥叹口气,没有说话。苏伟等半天都不见回应,忍不住转头去看,结果正好撞上只半空飞来枕头。
四阿哥脱鞋子,把枕头跟苏伟放在起,俯身躺下。
“主子,”苏伟翻过身,“你不能睡在地下!”
“你能睡为什不能睡?”四阿哥瞪苏伟眼,伸手抢半张被子过来盖好。
苏伟愣愣地躺会儿,伸手去推推四阿哥,被四阿哥巴掌打开,“别闹,爷明天还要上朝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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