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事儿?”德妃微挑秀眉。
四阿哥站起身子,撩起袍摆下跪道,“儿子想请额娘,对长春宫佟佳氏多加照拂。”
德妃神色未变,只沉默片刻,“昨儿个佟佳氏出事儿,今儿个你就进宫请安,额娘就知道是这回事儿。”
四阿哥垂头,德妃叹口气,“你起来吧,你心情,额娘能理解。先皇后将你养大,佟佳氏又是她亲妹妹,你有所关心也是正常。按理说,额娘也欠着佟佳氏人情,多加照拂理所应当。只不过,额娘处世中庸你是知道,这次若是帮佟佳氏,就等于正式跟延禧宫撕破脸。额娘倒是不怕,就是你与胤禵……你当真做好准备吗?”
四阿哥站起身,向德妃拱手道,“额娘放心,儿子并无攀附任何势力之意,
皇宫,坤宁宫前,突如其来热闹。
四妃为首,六宫妃嫔分列其后,佟佳氏身缟素跪于台阶下,手持本妙法莲华经,身姿笔直,颂音不轻不重,面色平静宁和。
各宫奴才陆续聚集到附近,慎刑司几位嬷嬷也挤进人群中。然,坤宁宫大门前幕,却让这几位嬷嬷颇受触动。
约莫十年以前,也有这样位端庄宁和女子跪在慎刑司中诵读宫规,身姿笔直,声音稳重清晰,捧在手里宫规页页地翻过,好似在榻子上读书般清闲。后来,这位女子,成康熙朝大行皇后之。
四阿哥与苏伟傍晚回到皇宫时,才得知后宫发生切。
人修葺。只不过,建造间,不施彩画、不用琉璃……”
苏伟眨眨眼睛,咬口脆甜红枣,咔哧咔哧地嚼得欢实。
本来挺忧伤气氛瞬间无影无踪,四阿哥咬着牙转头道,“你听不懂爷说话是不是?”
“不是啊,”苏伟脸无所谓,“师父教过大清会典,郡王以下府邸,不用琉璃事儿知道。”
四阿哥面色阴郁,瞪他眼,不再说话。
佟佳氏小主体虚气弱、中暑热,浣月姑姑挨三十杖,已是不能下床。好在慎刑司中有昔日先皇后心腹,对待浣月留三分力气,否则三十杖下去,不死也残废。
当晚,四阿哥命张保偷偷给佟佳氏小主送去伤药与补品,佟佳氏没有再行推辞,显然此次是窘迫到极点。
翌日,四阿哥入永和宫,给德妃请安。
德妃见四阿哥蹙着眉头,知他定是有事儿要说,遂抢先开口道,“咱们母子,有什可避讳,有事儿你就说。”
四阿哥低低头,“额娘睿智,儿子确有事相求。”
苏伟随手拍四阿哥两巴掌,“凭祖宗德行,恩封荫爵,赐个亲王又有什不起?主子雄才大略,何必拘泥小节,待他日居功甚伟,还怕没有高官厚禄?”
四阿哥愕然,看出口成章苏伟半天,苏伟得意地挺起胸脯,他这番话说得有水平吧。
不过,片刻后,四阿哥颇为不给面子地眯起眼睛,句戳穿道,“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乱七八糟话本?”
苏伟瘪瘪嘴,把手里枣子塞给四阿哥几个,转身进他未来屋子参观去。四阿哥看着他欢腾背影,突然觉得,或许爵禄官位真没那重要。
其实,除苏伟,康熙朝上下谁又能在此时料到,这座最普通宗亲府邸会在短短十几年后换上黄色琉璃瓦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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