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,苏公公回来,”张保掀开帘子,打断四阿哥心寒思绪。苏伟缩着肩膀进屋子,“奴才给主子请安”。
四阿哥愣愣,看着苏伟跪下行礼,无声地叹口气后,开口道,“起来吧,大早,去哪儿?”
“奴才,奴才……”苏伟垂着头,搓着手掌,支支吾吾半天。
“好啦,”四阿哥站起身,走到苏伟跟前,“你吃早饭没有?爷让人暖牛乳,你就着点心喝碗好不好?”
“不,不用,”苏伟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样,“奴才回屋去随便吃点儿就行,不敢让主子费心
也许是第次与德柱交谈,也许是承恩寺偶遇,让他没有任何证据却异常地坚定地相信,德柱与太子就如他与四阿哥般,甚至更为亲密。
可是,如今德柱死。那样个温润如玉翩翩公子,最后落得个,bao尸荒野下场。
而他呢?个太监,即便四阿哥登基为帝,在满朝文武、史家工笔前,又能怎样?
就像现在,四阿哥心心念念地得个儿子,就能如愿以偿地远离后院吗?德妃会肯吗?皇上会允吗?虎视眈眈各位皇子,全天下悠悠之口,旦呈于台前,他与四阿哥终是要受尽千夫所指、万人唾骂。到那时,后院里被牵连那些孩子、女人又是何其无辜?
这样份没有未来,没有希望感情,他到底为什坚守,为什等待?若是有日,屠刀架到他脖子上,他有那个勇气和德柱样结束自己生命吗?
落里。
苏伟摇摇头,压低声音道,“毓庆宫,在这儿吗?”
“昨晚还在,”焦进朝微微叹口气,“后半夜就拉出去。”
苏伟身子僵,焦进朝摇摇头,“本来上面还想拷问番,结果还没问出什来,就莫名其妙地都死。反正皇上也是下令处死,刘公公就没再查,直接交差。”
苏伟愣抿抿嘴唇,抬头道,“那,拉到哪儿去?”
正三所
四阿哥听到张起麟回报,没有任何言语,独自人坐在书房里。
皇上谕令含糊不清,却不得不让人想起从前那些关于太子私隐流言。如今,太子被禁足,相关奴才杀杀、关关,原本声望如天储君,夕之间成众矢之。
也许,到此时此刻,四阿哥内心才真正意识到,何为君,何为臣。就算只差那步,事到临头,也只能甘为鱼肉,任人宰割。
如今,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阿哥,倘若内务府带走是苏伟,他该怎样,又能怎样?
焦进朝蹙蹙眉,“应该是拉到城外乱坟岗去,慎刑司没人都扔在那儿。说小苏子,”焦进朝想起什似,拽拽苏伟胳膊,“他们可都是戴罪之身,牵连着毓庆宫呢,不是小事儿。你可别时心软,参合些不该参合。”
苏伟愣愣,微微地点点头,“知道。”
回正三所路上,苏伟脑子里直混沌片。
他很害怕,怕死、怕痛,怕自己和德柱样,莫名其妙地死在那幽深恐怖地方,怕那个人,到最后都不能去看自己眼。
他又很哀伤,为德柱哀伤,为自己哀伤,为那份见不得光感情哀伤。其实,德柱与他,未必有多深情分,他们两个之间更多是同类人惺惺相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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