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弯弯嘴角,抿口茶,“可能是兔死狐悲吧,看着惠妃如今下场,总是不禁想到自己。”德妃微长指甲在账册上划过,留下道淡淡印迹,“是自己别人抢不走,不是自己,即便从天上掉下来,你也握不到……”
八月末,北巡大军起程回京
直郡王营帐
大福晋给大阿哥揉着太阳穴,桌上摆着明相信,“爷,您何必费心,这也算好事桩啊。广善库亏那大个窟窿,到咱们手里也不好办,何不就让八阿哥去担着。”
大阿哥叹口气,“老八根本补不那个窟窿,他肯定还得向外求助。明相说,他已经三番五次地等裕亲王门,可都被挡回来。最近,他又频频出入京城各个权贵府邸,肯定也是在想办
“爷!”八福晋惊异地愣在原地。
八阿哥缓缓地垂下头,没再答话。
永和宫
德妃翻着内务府呈上账册,中宫空缺,太后令三妃协理。
荣妃称病,宜妃与德妃便分管东西六宫,皇上出巡日子,宫内倒还算安宁。
萧二格,“这是银匠铺子让呈给您,那老板是个精明人,还骗冯嬷嬷按手印呢。”
萧二格接过单子,看两张,吩咐唐五道,“盯着她吧,等贝勒爷回来,咱们算总账!”
八爷府
八阿哥下马车,缀满头汗,还没迈进正院,八福晋就迎出来,“爷,怎样?您怎满头大汗?”
“别说,”八阿哥拽拽衣领,“给爷备水,爷要沐浴。”
“娘娘,”清菊端着茶碗迈进内厅,“给佟佳氏小主东西还送不送?”
德妃缓口气,凝思片刻道,“不送,如今不是惠妃掌事,想也不会有人再找她麻烦。更何况,如今宜妃管着西六宫,咱们去送东西容易招她眼。”
“是,”清菊微俯身,将茶碗递给德妃,“娘娘今年是否极泰来,不用再受延禧宫闲气,又能掌着东六宫权柄。咱们五格格也要嫁人,四爷、十四爷也都安安稳稳。”
德妃勉强笑,“这日子让你这说,好像还真有意思似。只不过,这场面话骗得外人,骗不自己啊。五格格自小在太后身边,本宫是手都插不上,如今这夫婿是何人家,本宫连打听打听都不能。老四面上沉稳孝顺,内地里却让人摸不清、看不透。十四肚子鬼主意,却始终长不大。”
“娘娘,”清菊半跪在脚榻上,给德妃敲着腿,“您什时候这伤春悲秋,平日里您可不这样。”
“是,”八福晋俯身,回身吩咐奴才们去准备。
两人迈进卧房,八福晋伺候八阿哥换上便袍,又进碗银耳雪梨汤,“爷,裕亲王还是不肯见您吗?”
八阿哥放下汤碗,叹口气,“早就知道没那容易,他既然早就想撂下这包袱,又怎会轻易再捡起来呢。”
“可,”八福晋蹙蹙眉,“皇上本来就指裕亲王协助您修缮东岳庙,若是这差事完不成,他也脱不干系啊。爷不如就直接递话给裕亲王,让他自己衡量这其中利害关系。无论如何,得先帮您把修缮东岳庙银子筹措出来,否则就是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”
八阿哥坐在床边,凝目沉思,片刻后摇摇头,“这事儿,裕亲王肯帮就帮,不肯,爷就自己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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