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玥愣愣地坐在床上,件湘妃色缀金丝雀纹袄裙摆在旁。她却没有换上,甚至没敢去碰,那是主子才能穿衣服,与她而言犹如浸毒丹蔻,艳丽却致命。
双交四椀菱花窗透过丝光亮,院子里渐渐有人声。诗玥往床柱旁躲躲,她很恐惧,比昨晚还要恐惧,颗心像被坠在无底深渊上头,不知什时候就会被暗处伸来魔爪拉进无边黑暗。
房门吱呀声被推开,诗玥惊,却是小丫头絮儿端着脸盆走进来,“诗——不,小主,奴婢来伺候您洗漱。”
用过早膳,宋氏、李氏又聚到福晋屋里,闹大半个晚上,三个女人容色都带着胭脂水粉难以掩盖憔悴。
诗玥低
“今儿事儿,咱们俩都脱不责任,”张起麟沮丧地坐在台阶上,“虽说贝勒爷没追究,咱们也没脸见苏公公。”
张保靠在廊柱上,瞥眼张起麟,“就算咱们俩在,事情也不会比昨晚好多少。你都是奴才,还能拦住福晋不成?如今自责是于事无补,关键还得想想以后怎办。”
张起麟拄着下巴,皱起眉头,“能怎办,加强守卫,多设值守?”
“值守能拦住福晋?”张保瞪张起麟眼,“再说,昨晚事儿已经被诗玥挡过去,咱们根本没理由加强守卫,否则不是明着告诉人家东小院有猫腻儿吗?本来福晋对苏公公就够忌讳。”
“那……”张起麟略思索,“那就只能再多设眼线,以保证随时有人给咱们通风报信儿。就像昨晚,如果诗玥姑娘早到会儿,情况就不样。”
“是,”四阿哥拉着嗓子,应声。
“不许做坏事,”苏伟撑着脖子,转头怒视四阿哥。
“是,”四阿哥弯弯嘴角,安抚地拍拍肚子不放心苏伟。
苏伟趴回枕头上,迷迷糊糊间被药抹得凉凉屁屁上被个温热柔软物体轻触。
“爷和你起睡会儿,”四阿哥掀开被子,挤到苏伟旁边,将人往怀里搂搂。
“这倒没错,”张保点点头,“不过凭咱们宫里老人是不够,前院后院门房都得安排们人,还有巡逻侍卫。这事儿跟傅鼐通个气儿就行,这人聪明,又对主子忠心,自然知道该怎办。”
“那就这办,”张起麟扑扑衣摆站起身,“去找库魁和萧二格,看他们那儿有没有可靠人,先往各个院子门房插两个。”
“那去找傅鼐,”张保走到台阶下,忽地顿住回头看张起麟眼。
张起麟正扣着太监帽,被张保眼扫得背脊发凉。
福晋院里,西厢房中
苏伟伸手摸摸四阿哥喉结,嘟嘟囔囔道,“你酒醒还挺快,还以为你得睡到早上再来救呢。”
四阿哥叹口气,拍拍苏伟后脑勺,“你猜得本是不错,爷能清醒过来都亏张保和张起麟,这两人给爷灌六碗醒酒汤,要不然爷真得等早晨再去救你。”
苏伟幸灾乐祸地笑两声,片刻后又生起闷气来,“你以后都不许调戏,万再被人闯进来怎办?”
四阿哥倏地睁开眼睛,看得苏伟背后发寒,“今天事情要是再发生,爷这个贝勒就白当。”
张保、张起麟聚在东小院廊下,天边已经擦亮,这个漆黑漫长夜晚总算走到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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