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初七傍晚,傅鼐、常赉等人匆匆入府,在书房外值守张保隐隐地察觉出丝不安。
书房内奏报不到刻钟,声闷响突地传出。张保扬手制止门外侍卫,自己躬身而入。书房里几个人或站或坐,四阿哥负手立于书架前,桌上砚台被打翻在地。
“主子,”张保跪下身子。
“这里没事,你收拾收拾
大阿哥闻言蹙起眉心,“那如今,本王该如何是好?”
明相捋捋胡须,目透深邃,“既然圣上提拔八阿哥,郡王不如就暂退步,待惠妃娘娘事过风头,再寻机起身。郡王可放心,只要太子天在位,皇上就不可能全权旁置郡王。”
大阿哥亲自将明相送出府门,回到内室时,大福晋端点心进来,“王爷歇歇,用些糕点吧。”
大阿哥叹口气,坐到榻子上,“本王没胃口,放在边吧。”
大福晋走到大阿哥身后,轻敲着大阿哥肩膀,“这多年,明相直相助王爷,投进那多精力,没道理此时转向他人。更何况是出身微贱,毫无背景八阿哥。”
是这次,无论苏公公怎样哄劝,四阿哥都不肯再碰那棕红色酱料。
出高家酒馆,两人又去马驹桥头碧霞元君庙。京城四郊有五顶碧霞元君庙,香火都颇为鼎盛。
苏伟跟着众香客像模像样地上香,许愿。四阿哥倒是很实在地直接捐二十两香火钱,惹得苏公公临走时步三回头地看那领银子歪嘴老道。
京城直郡王府
纳兰明珠甚少亲自登大阿哥门庭,但是这次例外。
大阿哥略略地摇摇头,“人心难测,索额图、纳兰明珠浸*朝堂多年,没人能猜透他们心思。更何况钮勒和萧永藻都送消息来,纳兰揆叙与胤禩确实有不少来往。”
大福晋秀眉微蹙,“古来孝义难求,纳兰揆叙所为也未必是明相允准。王爷还是暂时委曲求全,不要绝明相向着咱们意头。”
大阿哥冷冷笑,“福晋放心,本王心里有数,权谋心术比得不过是时输赢。本王是大清皇长子,难道还怕介黄口小儿吗?”
四月末,銮驾回宫。东岳庙事进展颇顺,五月初已近完工。
与此同时,朝中又发生件大事,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以老病请退,被皇上出言挽留。朝中文武百官着实动荡阵,然身在局中太子却未发语。向与索相作对纳兰门人,此时也意外沉默。
胤褆将明相迎进内室,着人奉上前明六安瓜片,纳兰明珠细细地品几口,长舒口气。
大阿哥强压下急躁性子,沉声道,“裕亲王插手东岳庙之事,胤禩差事是做越来越顺当。”
“郡王不要担心,”明相放下茶碗,“八阿哥根基浅薄,在朝中影响不足为虑。而且,八阿哥自小养在延禧宫是众人皆知。他想独自拉起大旗,还尚需时日。”
大阿哥叹口气,起身走到窗前,“额娘连连出事,皇阿玛对也愈加冷淡。反倒太子,与老四、小十三起巡视永定河。这般声势,怕是要将助修永定河功绩抹杀得干二净。”
“郡王多虑,”明相也沉下声音,“老臣倒是觉得,皇上带着太子似有他意。如若圣上当真确立东宫之位,为何不将太子留在京城监理国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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