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管高士奇向皇上密奏什,咱们都得小心为上”索额图站在廊下,目色深远而繁复,“如今太子位置是如履薄冰,赫舍里氏也是站在悬崖边上。”
苏伟到南书房门口时,碰上位熟人,“年大人,”苏伟略略行礼。如今年羹尧为庶吉士,天子近臣称声大人不为过。但他也是六品内监,在这个人面前,不能太下自己身份。
年羹尧点点头,“苏公公,贝勒爷刚还问起你。”
苏伟将将笑,抱着盒子脚步匆匆地往南书房西暖阁去。
进屋时,四阿哥正坐在书桌后写写画画,旁只有张保躬身伺候着。苏伟挤眉弄眼地向张保使眼色,却听四阿哥头也不抬地道,“去哪啦?买支笔磨蹭到现在?”
“是,”苏伟躬身,“老师傅年纪大,不肯轻易给人制笔,都得是熟客才肯给几分面子。”
太子笑笑,“这是手艺在身,不惧权贵啊。”
苏伟抿抿唇,没有说话。太子又低头看会儿,将笔递给苏伟,“记得,他提起过你……好好收着吧。”
苏伟接过毛笔,微微掀眉,太子转身而去,杏黄色背影在高高红墙中渐远,束手身子竟越发显得单薄。
索额图府邸
康熙四十年
毓庆宫转弯处,太子身杏黄色金纹蟒袍,手里拿着根檀木杆儿毛笔仔细端详着。
苏伟跪在地上,极力地镇定自己。小初子站在太子身后,时不时好奇地瞅瞅跪在地上太监。
“这是文坊斋笔?”太子轻声道。
“是,”苏伟垂着头应声,“是文坊斋老师傅做。”
苏伟耸拉下肩膀,凑到四阿哥桌前,张保躬身退下。
“不是磨蹭,是那老师傅现在名头响,成难对付,”苏伟扁着嘴道,“爷嫌弃内务府笔,又不能在外声张,那老师傅不知道自己伺候是谁,整天随着性子来。”
“随着性子来?”四阿哥嘴角弯弯地抬起头,“你也好意思说人家随着性子来。平时让你去买毛笔,总是推三阻四地舍不得银子,今天怎这听话啊?”
苏伟斜着眼睛往外瞅瞅,他就知道张起麟那厮不可靠,什事儿都打小报告,“主子,李格格那儿总不能直这样下去吧。知道你担心,怕李格格冲动干出什事儿来,可就这样关着总不
索相已显老态,在庭中缓步时步履渐慢。
其子格尔分,由后赶上,呈上门下之人来信,索额图拆开信件看看,嘴角溢出丝冷笑。
“阿玛,杜默臣怎说?”格尔分略带焦急地问道。
索额图将信件递给格尔分,“如所料,就是高士奇那老匹夫!”
格尔分目三行地过遍来信,微蹙起眉心,“高士奇秘折呈给皇上时日不短,可皇上除北巡时监视各位皇子再无其他动作。儿臣想,高士奇那儿估计也只是得些许风声,并无实据。”
太子低头看看苏伟,蹙着眉心想会儿道,“你,是老四身边?苏培盛?”
“奴才正是苏培盛,”苏伟又叩个头道。
太子点点头,“起来吧,收拾收拾地上,别瞎这些好东西。”
“嗻,”苏伟行礼,麻利地将散在地上几支毛笔装进盒子中,只剩下支被太子握在手里。
“这笔,如今不好得吧?”太子冲苏伟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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