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是肯定要说,”四阿哥从架子上抽出本书翻翻,“皇阿玛看重郭琇和年遐龄,本来就不打算重罚,借着求情也算有个台阶下。”
“看爷也不用太着急,”苏伟晃晃脑袋,“等年羹尧开口,爷再去说话也不迟。”
四阿哥弯嘴角,看着苏伟道,“年羹尧可是你推荐给爷。爷最近在南书房做事,特地把他带到身边伺候。皇阿玛也很看好他,怎如今,你反倒防着他?”
“不是防着他,”苏伟往榻子里蹭蹭,
“这些都是文坊斋笔,”太子拿出根极细墨毫,“这是德柱第次给买,他不知道会不会用,呈上来时小心翼翼。其实知道,他是看用不惯内务府笔,跑多少个地方,试多少根才找来。”
小初子抿抿嘴唇,“公子对殿下贯是最用心。”
太子弯弯嘴角,手在盒子里抚过,“如今他不在,爷用那文坊斋毛笔竟也不觉得哪里好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小初子想说些什,却终没能开口。
十月,已入深秋,忙着丈量土地湖广处,却出岔子。
是办法啊,福晋那儿迟早也要问起。”
四阿哥扫苏伟两眼,低头翻翻折子,“爷现在忙得很,没工夫搭理那些琐事,就先让她关着吧,省得碍事。”
苏伟眨巴眨巴眼睛,拄着下巴趴在桌子上,“爷,想到个办法能让李格格消停下来,保证不碍你正事儿。”
“什办法?”四阿哥打开毛笔盒子,捡只新泡在水里。
苏伟抿抿嘴唇,“奴才记得李格格父亲李文烨是府通判对吧?”
“年遐龄?”苏伟眨巴眨巴眼睛。
“是,”四阿哥叹口气,负手站在书架前,“年遐龄跟郭绣参奏黄梅县知县李锦亏空地丁银三千余两,皇阿玛下令革职查办。谁知黄梅县民竟汇集万人,将城门堵住,不准李锦离开。经详查后,李锦并未亏空,实系民欠,李锦也算代民受过。如今皇阿玛下令提李锦进京补用,郭绣、年遐龄那儿恐怕就得受个疏忽渎职之罪。”
“这,很严重吗?”苏伟挠挠后脑勺,“那年大人之前看着挺老实啊,这外放之后,怎这大胆?”
四阿哥笑,“你没看他跟是谁,郭绣曾是满朝文武都惧怕言官,当初纳兰明珠贪渎结党事就是他带头弹劾。佛伦、洪之杰假借谣言参奏他父亲滥请诰命,吏部度将他削为平民。后来他借着圣驾南巡,直接向皇阿玛面陈冤情,皇阿玛重斥佛伦等人,将他提为吴江县令,不就又因功迁为湖广总督。年遐龄本就是个有能力,现在在郭琇位下,自是如鱼得水。只不过此次黄梅县事,着实是他们疏忽。不过也好,借此事也算给年家浇盆冷水,这朝堂内外都不是那简单。”
苏伟咂咂嘴,“那,主子不帮年大人说话吗?”
四阿哥想会儿,点点头,“对,是个通判,直也没什功绩,爷都快把那人给忘。”
苏伟扬起张假狐狸似笑脸,冲直忙忙碌碌四阿哥道,“爷给那李文烨升官吧。”
入夜,毓庆宫
太子歪在榻子上,接过小初子递来只木盒。
掀开盖子,盒中装是大大小小数十只毛笔,有已经用过,有还是半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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