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爷微微弯起嘴角,转头看向山外,西斜日头洒下最后缕光辉,将整个景州镀上层金色,“老四总是这样拘谨,朕只不过随口说罢……”
入夜
回到驻跸行宫,苏伟伺候着四阿哥换衣服,又着人准备夜宵,四阿哥直蹙着眉头,不言不语。
苏伟知道,康熙爷下午那番莫名其妙话让四阿哥本就不安心,再度悬起来。
隔天,临离开景州时,四阿哥派张保连夜赶回京城,查探京中动静,有消息立马回报。
上提提。”
“是,谨遵额娘吩咐,”福晋微抿薄唇,低低地应声。
南巡大军,驾过景州,皇上带太子、四阿哥、十三阿哥幸开福寺。
太子路行从低调,到开福寺相当诚心地祈祷上香,皇上见也没多说,让十三阿哥陪着太子,叫上四阿哥跟着自己往寺庙后头转转。
走过开福寺最后药王殿,路石阶扶摇直上,康熙爷背着手慢慢悠悠地往上走,语气恬淡地对四阿哥道,“秋日出来,天气正好,不冷不热,亦有景可观。”
张保领命,急急地纵马而去,苏伟看着远处飞扬起尘土,股浓重不安渐渐涌上心头。
南巡大军九月末进山东境内,山东各*员纷纷来朝见皇上,张保去时半刻也没有消息,苏伟跟着四阿哥日日应酬昏头涨脑。
十月初,銮驾大军驻跸德州,太子偶感风寒,皇上令队伍暂时停下,供太子休养。然连三四天,太子病也不见好转,反而略有加重。
四阿哥、十三阿哥连续几日守在太子身边侍疾,苏伟有些害怕四阿哥被传染,偷偷地给两位阿哥煮强身健体药茶。
与此同时,由京城折返张保正带着至关重要消息快马加鞭地往德州而来。
“皇阿玛说是,”四阿哥由后应句,时不时地回过头,装似无意地瞅两眼越爬越慢某位公公。
康熙爷站到处平台上,眺目远观,“这开福寺后山虽小,但视野却还算开阔,能看到景州全景,不至叶障目。”
四阿哥抿抿唇,直觉皇阿玛话有深意,时却也参不透,只能模棱两可地道,“皇阿玛是天子,站得高忘得远,叶障目也不过时片刻而已。”
康熙爷转过身子,看着四阿哥道,“所谓管中窥豹往往就是从那时半刻来。为君者,哪怕是区区瞬,也不能被遮双眼,否则便易遭覆灭之灾。”
四阿哥身子紧,慌忙垂首道,“儿臣愚笨,不明皇阿玛言中之意。在儿臣心中,皇阿玛平三藩,定台湾,驱逐沙俄,大破准噶尔,堪比任何位古之贤君。此覆灭之祸,儿臣从未想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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