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伟,你知道吗?”屋内沉默片刻后,四阿哥有些恍惚地抬起头,看着眼前无尽黑暗,脑海里闪过无数熟悉画面,“自打懂事起,就直羡慕二哥,羡慕大哥。因为无论们后面兄弟怎样努力,皇阿玛眼睛永远不会远离这两个人。后来,皇额娘告诉,大哥、二哥出生时,天下不稳,前朝不平,后宫里连夭折数位阿哥。他们两个到来,与皇阿玛而言就如同希望,如同黑夜中亮起火把。康熙朝有嫡子,有长子,皇阿玛就有依仗。二十多年来,看着皇阿玛对大哥、二哥悉心教导,事事过问,步步将两人培养成人中龙凤。可如今……最近总在想,若是有天,皇阿玛将目光转向,会不会更加冷血,更加无情。”
“不会,不会,”苏伟征愣着,搂紧四阿哥脊背,“皇上到底是怎样想,咱
图调查出自己被人参奏,而皇上又在此时突然派人监视皇子,所以惊慌失措下匆匆地中断所有行动?”
四阿哥点点头,“在那之后不久,皇阿玛巡幸南苑,招高士奇伴驾,爷当时也在。当天,并没有见到高士奇有何特殊举动,而且他赋闲已久,也没任何功绩,可是皇阿玛却在临别时兴致大发地赏副对联给他。‘忠为表,孝为里;言有物,行有恒’,个被郭绣参奏过赋闲老臣,何以当得起这几句话?”
“言有物?也就是说,是高士奇告密!”苏伟裹裹自己衣服,突然意识到个严重关节,“既然皇上已经知道索额图图谋不轨,为何不采取行动?只是在北巡路上监视各位皇子,回京后又无疾而终,能有多大震慑作用?在那之后,索额图祈退,皇上再三挽留不说,还提索额图胞弟心裕代领侍卫内大臣,前前后后根本就没有彻底断掉太子与索额图联系动作。难道说——”
苏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四阿哥,“皇上在静等太子与索额图起——造反?”
四阿哥慢慢地吐出口气,黑暗中呼出气流好像结霜,将屋里温度降到冰点,“欲擒故纵,是诸葛孔明千古良计。多行不义必自毙,是左传中警世良言。可是,当这两条被用在父与子中间,却是那般令人恶心,令人恐惧……”
余音未落,四阿哥闭起双眼,慢慢地蜷起身子,好像正在经受着什巨大痛苦。
“胤禛,”苏伟紧紧抿着双唇,硬硬地压下内心酸涩,伸手将弯腰蜷在榻子上人死死搂住,“你还有呢,直站在你身边,你不要个人抗……”
苏伟将脸埋在四阿哥背上,眼眶涌起热度带着他对这人心疼,深深地熨烫在两人骨血里。此刻,苏伟才知道,四阿哥噩梦到底是幅什光景。
二十多年来,无论康熙爷多高高在上,在每位皇子心中,他都有个不可替代神圣位置。皇者,父也,这是众位皇子与生俱来骄傲,是支撑爱新觉罗家,乃至满洲天下脊梁。
无论是太子,大阿哥,抑或是他们家四爷,即便对这位皇父有着千般万般埋怨,最后还是逃不过腔敬仰孺慕之思,躲不掉骨肉至亲之情。可也正是因为这样至深至浓感情,当真相被揭开时,汹涌而来惊愕与痛苦很可能给个人,个家带来灭顶之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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