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保架着马车路疾行,魏经国伤虽然没致命,但经过夜耽搁,如今已是强弩之末。
四阿哥让人掩盖魏经国逃到四爷府路痕迹,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,所以只能等清晨城门开启,到城外去请大夫。好在账房到庄户里收账时,听说过位外来丁大夫,据说医术高超,张保便大早驾马车出城去接。
马车绕到四爷府旁门,张保路未停地直接驶进东花园。丁芪微微推开车窗,被眼前画般亭台楼阁震住,他这番到底是入哪座神仙府邸?
苏伟呆在东小院西厢房里忙活个晚上,魏经国小命总算被暂时保住。但是横穿肩膀那支羽箭,他们是谁也不敢乱动,只能在周遭洒药粉,结果天光未亮时魏经国就发起高烧。
“来,来,”小英子端着铜盆进房门,“张公公把大夫请来。”
康熙四十年
寅时,丁大夫在阵近乎嘶哑鸡鸣声中醒转,窗外天还未亮,庄子里人声稀薄。秋末初冬,庄户们难得地停下年劳作,偷得浮生半日闲,也不用再向往日般闻鸡起舞。
吱呀作响木门被推开,丁大夫借着点曦光,在井边打水洗脸。他由江宁老家入京也有年多,在京城里药房坐堂被京中大夫多方排挤,最后气愤出走。出城门,才发现自己已经变卖家产,无处可去,好在跟着位路边老乡进这处庄子,因着世代行医点本事,被庄头安置在这处荒废小院里。日子虽然清苦,但还算自在,只不过时间长,总是觉得少些色彩。
将盆里水泼在地上,丁大夫冲着微亮天边,深深地吸两口气,吐出气旋还未落下,阵急速却不乱节奏马蹄声伴着车轮远远而来。
马车在丁大夫小院门前停下,个藏青色长袍青年男子跳下车梁,“是丁大夫吗?”
苏伟短暂地舒口气,直起身子看着张保领着位布衫打扮,不惑有余中年男子进房门。
中年男子见到穿着宫服苏伟,微微怔,又略略地扫眼屋子,就背着药箱直奔床上病人而来。
“这箭没伤到脏器,得赶紧取出来,需要人帮忙,”丁芪查看病人伤势,边把着脉,边对苏伟道。
苏伟刚想上前,突然阵眩晕,小英子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,“二师父,你晚上没睡,去休息休息吧,这里来就好。”
“是啊,你去休息吧,”张保上前两步道,“们在这儿就行,别让主子担心。
“是,”丁芪有点儿木愣地点点头。
“家主人请你入府看病,跟走吧,”青年男子走到院门前,手按在栅栏上。
丁芪往后退两步,脑中瞬间转好几个回路。
做大夫,望闻问切是基本功,而“望”字更是基础基础。看这人动作与气场,他丝毫不怀疑,如果现在自己出声拒绝,这人会直接跳过栅栏将他绑走。更何况,这人刚才说句“入府看病”,即是府邸那定为达官显贵。他个乡村大夫,是断然得罪不起。
丁芪回屋取药箱,仔细锁上屋门、院门跟着来人上马车。掀起车帘刻,丁芪无意地偏头瞥,却见驾车而来小哥颈间平滑,面无须根,心中不禁咯噔下,这人是个太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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