絮儿端着托盘迈进屋内,看见自家小主模样,暗暗地叹口气,“小主,厨房送糖蒸甜酪来,不烫不凉刚刚好,您用些吧。”
“放下吧,”诗玥轻叹口气,垂下头。
絮儿抿抿唇,想说什却不知如何说,只得放下甜酪,站到旁。
日头渐斜,诗玥望望窗外,沉默半晌道,“你让人去前边看看,贝勒爷回来没有。若是回来,就说武氏求见。”
絮儿眼睛亮亮,轻快地俯身道,“是。”
兴建皇子府邸账册与章程都堆在个屋子里,直郡王、八贝勒与四阿哥各据案。
张起麟躬身迈进屋门,在四阿哥身边耳语几句。
四阿哥冷冷笑,轻扬声音道,“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,这曹卓好好呆在宗人府里,也能平白地得急病死。”
八阿哥笔锋顿,抬起身,拱拱手道,“恭喜四哥,这人也算罪有应得,让他这样死还算便宜他。”
“同喜,同喜,”四阿哥冲八阿哥弯弯嘴角,“这种恶人死,大家耳边就都清净。只不过,皇阿玛刚出京,人就没,难免惹人怀疑。这凌普也被拘禁,还有谁会嫌曹卓碍眼呢?细想起来,莫不是后头还有指使者?”
康熙四十四年
二月十八,
宗人府昏暗囚牢中,阵阵沉闷呻吟压抑而痛苦。打翻饭菜上落猩红血沫,痉挛抽搐四肢努力地蜷成团,却终是无力地垂在原地。
约莫刻钟后,渐弱呻吟戛然而止,隔壁瑟缩几个囚犯,试探地唤声,“曹大人?”
死亡恐惧像是瘟疫般,迅速地在铁栏杆间蔓延。几个吃饭狱囚,瞪着通红眼珠子,使劲地抠着喉咙。时间,腥臭味道伴随着干呕声音让整间囚牢愈加地宛如人间地狱。
二进院里亮起灯,自打苏伟走后,四阿哥就很少回东小院休息。
西配院小厮到院门口时,张保与傅鼐等正匆匆而出。
四阿哥卧在书房
“四弟太过敏感,”直郡王从旁冷冷地开口道,“宗人府已阐明曹卓是病死,凌普罪名也已落实,四弟还是听信皇阿玛判断为好。”
“大哥教训是,”四阿哥执起笔,慢条斯理地道,“这本来已经坐实罪责又兴事端,若是真有指使,那人未免太蠢些。这般灭口,不知是为自己脱罪,还是替人做嫁衣呢。”
胤禩垂下头,眼见抹寒栗。直郡王亦没有答话,只是流畅笔触下落个重重墨点。
四爷府
诗玥静坐在榻上,呆就是半晌,绣半腰带垂在旁。
锁链松动声在长廊深处响起,相继而入长靴终于让濒临崩溃囚犯们找回丝理智。
锦制蟒纹长袍马褂,腰间晃动令牌,昭显御前侍卫高贵身份。关押曹卓牢门被打开,为首侍卫统领蹲下身按按曹卓脉门,转头示意下属收集打翻饭菜。
“大人,大人,救救们吧,”关押在隔壁囚室几人争前恐后地挤到栏杆前,“有人要杀们,曹卓就是被毒死!”
侍卫统领敖格冷冷地瞥他们眼,未着语,举步就要走,个胖子突然挤到栏杆前,探出手抓到敖格袍摆,“大人,救救吧,知道内情,知道连曹卓都不知道事!”
内务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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