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郑玉,”刘术喝断郑玉话,转过头对康熙爷下拜道,“皇上,黄陂遇刺那天,放置药材车架被刺客冲撞,虽未损失多少,但不少丹参粉被打破。十三爷也正是那天受伤,随扈太医俱手忙脚乱,车架中丹参粉怕是没有清理干净。除却十三爷外,几个受伤护军也都有溃血症状。”
郑玉惊魂未定地看看刘术,又看看尚未开口万岁爷,咬下唇俯身道,“皇上恕罪,是微臣疏忽大意,急于诊治十三爷骨伤,未对外伤所用白药细加检看,才酿此大错。”
康熙爷缓缓地吐出口气,看向刘术、郑玉眼神带着审视,沉默半晌后开口道,“医者,命也。时疏忽就让朕儿子终身背上残症,轻易饶恕你们,以后岂不是更加得过且过?郑玉,杖责八十,充发盛京;刘术,杖责三十,摘去太医院院判之职,回京闭门思过!”
刘术、郑玉被拉出烟波致爽殿时,俱脖颈发寒,身子冰凉。
康熙爷重责是刘术没有想到,他应苏培盛建议,却又留心眼,将十三爷伤情恶化实属人为说出来,又添个冠冕堂皇理由,企图给自己多留条后路,却不想反而让自己丢太医院院判帽子。
刘术领着郑太医迈进殿们,俯身行礼,“臣等叩见陛下,恭祝吾皇圣安。”
“行,起来吧,”康熙爷整整袖口,语态平缓,“老十三腿怎样?”
刘术抬头看康熙爷眼,略有踌躇。
康熙爷眯起眼睛,语调微沉,“有话直说,别吞吞吐吐。”
“是,”刘术俯身揖,“十三爷腿暗生脓疮,溃血难愈。即便恢复,逢上阴雨天气,怕也要不良于行。”
康熙四十四年
热河行宫
中秋月半,万树园内遍布丝竹之声。
大臣们觥筹交错,吟诗弄月,似乎尤为热忱。只是,康熙爷颇有点儿意兴阑珊,早早地退宴席,回到烟波致爽殿歇息。
梁九功伺候着皇上换常服,斜倚在榻上,又让人上两盘糕点,壶苏叶汤。
内殿中,康熙爷脸色尚且发寒,梁九功遣人
“混账!”炕桌上碗碟杯壶俱被扫落在地,两位太医慌忙叩头请罪。
康熙爷缓口气,语带威严,“胤祥不过是个跌打损伤,被你们治个月竟然治出溃血之症,如今还有面目求朕宽恕?”
“皇上,”刘术直起身子,拱拱手,“十三爷伤确实是太医院疏忽,微臣这几日前后查探,发现十三爷伤口错用活血散瘀药物,导致外伤直不能愈合,加上天气湿热,路奔波,才致溃血之症。”
“老十三伤,直是郑玉负责,”康熙爷偏头看向郑太医。
郑玉身子紧,抖似筛糠,“皇上,微臣冤枉,微臣怎样也不会弄错——”
“万岁爷,您今儿在席上都没怎动筷,”梁九功夹起块儿月饼呈给康熙爷,“怎说都是中秋佳节,这自来红是顶好用料,您尝块儿,也算赶赶日子。”
“你是有心,”康熙爷接过月饼,若有所思道,“既是过节,宫里内外都沾沾节气,驯鹿坡也别疏忽。”
“奴才明白,”梁九功俯俯身。
“启禀万岁爷,刘院判求见,”宫人跪到门口,扬声禀报道。
“让他进来吧,”康熙爷放下月饼,向垫子上靠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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