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初次中路出师,留皇太子办理朝事,举朝皆称皇太子之善。及朕出师宁夏后,皇太子听信匪人之言,素行遂变,自此朕心倦,爱稍衰,置数人于法。”
胤礽闻得此言,身子微僵,无形中将头垂更低,藏于袖中手却紧又紧。
康熙爷继续道,“因而外人窃议皇太子不孝,及所行不善者,遂自此始。其后,皇太子不知改悔,有类狂易。朕特命拘系之,初未尝谋之于人。今观皇太子,虽曾有,bao怒捶挞伤人事,并未致人于死,亦未干预国政。若人果被杀,岂有无姓无名见证者矣。凡此等事,皆由胤褆魇魅所致。胤褆所播扬诸事,其中多属虚诬。”
万岁此言,是彻底将太子罪责归咎与大阿哥,众臣互有对视,昔日主张废黜太子,此时都有下跪求饶想法。
康熙爷环视众臣圈后,又道“皇太子既执之后,在途中行时,若非朕委任亲信侍卫加意防护,皇太子必为胤褆害矣。到京后,令皇太子居咸安宫,朕亦熟筹及此。凡彼处臣侍,俱责令小心守护。令朕体违和,每念皇太子被责之事、甚为痛惜,因奏之皇太后。皇太后懿旨云,余意亦惜之。朕闻之,心始稍慰。今是以当众人之前释尔。尔可将尔之意,亦于众人前剖白之!”
今,朕不欲立即复其太子之责,久而视之,但令诸大臣知之而已。”
朝臣聆听圣谕而出,只李光地留在畅春园中。
“如今,皇上已为太子铺平道路,”李光地陪着万岁爷在湖边漫步,“只要万岁爷愿意,随时可以放太子出来。有前车之鉴,想是太子行事也不会像从前样鲁莽。”
康熙爷低叹声,两手背之身后,“朕拘押胤褆,太子重掌东宫后再无敌手。你说,跟随他那些人无处使力时,会把脑筋动到谁身上?”
“皇上安心,”李光地略征愣,低下头道,“太子仁孝,昔日索额图在时,太子都不曾有过弑逆念头,如今更加不会。”
“儿臣谢皇阿玛恩典,”胤礽慌忙下跪道,“皇父圣谕,至圣至明。凡事俱儿臣不善,人始从而陷之杀之。若念人之仇,不改诸恶,天亦不容。儿臣斗胆,请引咎而退,留太子之位于有识之士,不敢再担诸位大臣重信。”
群臣闻之,慌忙下跪,请太子振作精神,重掌东宫。
康熙爷微微抬手,梁九功朗声道,“起——”
众臣遂起,康熙爷缓口气道,“朕览史册,古来太子既废,无得生存者。过后,人君莫不追悔。自禁胤礽之后
康熙爷轻笑声,摇摇头,“你跟朕说过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老八尚且如此,更何况是胤礽。”
“万岁爷您忘,”李光地放轻音量道,“大阿哥虽然势败,但八阿哥却是长起来,凭着他身后那些人,足可以跟太子较量。”
“老八……”康熙爷步履沉重,“朕就怕是养虎为患啊。胤褆性子朕解,凭他怎闹,闹不出顶天窟窿来。胤禩,可就不同。更何况,胤礽那儿……朕得再找个人,再找个人平衡这两股力量。”
“皇上?”李光地微皱眉梢,沉默片刻后,康熙爷轻点点头。
十二月三十,新年前夕,康熙爷下旨召皇太子、诸皇子、及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、领侍卫内大臣、都统护军统领等入畅春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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