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亮越来越早,京城已渐渐片浓绿。
鄂伦岱马车在清晨时停到八爷府后门,下人带着他,路到书房。
八阿哥身白衣,站在书桌后作画,清清爽爽样子,自带着几番历练后扑鼻梅香。
青翠竹节穿石而过,与展翅雄鹰在旭日祥云下形成片壮阔景象。
“好,”眼见着八阿哥受笔,印下印鉴,鄂伦岱站起身拍着手,叫声好。
个个写下来。
“顺安杂货,瑞蚨祥,锦绸庒,田纪布料……”
夜色渐深,苏伟写满两张大纸,改用朱墨,个个做排除法。院内轮守侍卫换班,苏大公公纸上只剩三个名字。
“衙差说那伙地痞是东城,”苏伟笔杆停到个唯个不在东城铺子上,“宏盛店……原来是因为香料啊……”
苏大公公双眸亮,直紧皱眉头总算有所舒展,拜这久山头,也算碰到硬骨头,既然有人不给面子,他也就此给同行们露露底线。
“兄长是几时来?”八阿哥让人收笔,瞪眼门口下人,“这帮奴才是越来越怠懒,兄长来,也不知通报声。”
“诶,”鄂伦岱扬扬手,“是不让他们说话,怕扰贝勒爷作画兴致。眼见着您越发能沉下心绪,冷静隐忍,微臣也甚是欣慰。”
“兄长谬赞,”八阿哥苦涩笑,“几次让兄长们心血付诸东流,如今除画画写字,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。眼下,只求皇阿玛看在闭门思过份上,不要再为难诸位兄长。”
“贝勒爷这就见外,”鄂伦岱与八阿哥双双坐下,“这储位之争历来是危险重重,咱们既然涉身其中,就早有准备。更何况,如今群臣保奏事已算过去,咱们损失也不算大,东山再起不过是须臾间事儿,贝勒爷也不必有所介怀。当下,皇子分封事,才是重中之重。”
“多谢兄长宽解,”八阿哥低头抿抿唇,“如今,皇阿玛对是颇为忌讳,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争夺爵位。三哥那儿,向皇阿玛交
挑灯夜战到三更天,脑中紧绷弦松开,苏伟马上困得吊儿郎当。举着烛台回卧房,床铺里片安静,小心地吹蜡烛,苏伟轻手轻脚地躺到四阿哥身边。
柔和月色透过雕花窗棂,在朦胧床帐里映出影影绰绰形状。
四阿哥跟苏伟脸对着脸,睡得很深沉,紧闭眉目间微微隆起,双眼下淡淡青色,让苏大公公很是心疼。
“府里前前后后那多人围着你转,你怎还不会照顾自己?”苏伟伸手捏捏那还算挺翘鼻梁,压低声音嘟嘟囔囔道,“当个贝勒爷都天天累成这样,以后真做皇上要怎办?好像听人说,雍正是活活累死,到时要不要劝你做个昏君?或者联系朝臣,尽早把你捅下皇位?可孩子们都那小,你不在他们怎办?要说封建社会就是麻烦,非得搞什家天下,继承人……不过,现在要提个m;主共和,估计会被大臣们人口唾沫活活熏死。唉,你们这帮愚昧古代人——”
“大晚上不睡觉,嘟囔什呢?”四阿哥蹙起双剑眉,长臂揽把某位越说越精神话唠公公搂到怀里,“赶紧闭上眼睛,爷明儿还得进宫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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