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晋靠在软垫上读经,语态颇为淡然,“之前老格、马廉都没得蹊跷,算起来,这李涵办事还挺牢靠。李氏也是沉不住气,王爷不是个任人唯亲人,李涵能耐摆在那儿,总不至于埋没他。这李氏从中参合,说不定倒扯自家人后腿。”
“这李总管再有能耐,到底也是个实打实
西配院
傍晚,喜儿由外归来,向廊下宋氏躬躬身,往自家堂屋而去。
侍女漾儿扶着宋氏在院子里慢慢溜达着道,“这几日,侧福晋可是忙得很呢,王爷、福晋那儿都没少递好话,也不知闹到最后,能给李总管捞个什职位。”
“李涵出身总归太低,”宋氏抚抚发髻,“在咱们府上当这几年奴才,王爷又怎好给他多高品级。李氏这番折腾,怕到最后也落不下好。”
堂屋里,喜儿向李氏福福身,“小主,王爷今儿在前院待客,怕是不能来咱们屋里用膳。”
康熙四十五年
四月二十,雍亲王府
四阿哥带着张保去见胡期恒时,苏伟被张起麟拽到东小院厢房外头。
“干什啊?”苏伟蹙着眉头,百个不愿意,“刚从宫里回来,正想去歇歇呢。”
“歇什歇啊?”张起麟瞪圆眼睛,做叉腰状,“说你和小英子搞什鬼啊?莫名其妙地带回来个小胖子,看起来不大个子,口气把跟张保午饭全吃光,整个饿死鬼投胎!”
李氏叹口气,手按按眉心,“你让人多盯着点儿,但凡王爷有空,及时告诉。”
“是,”喜儿低低头,略踌躇后道,“小主,咱们这几日急着见王爷,会不会太过刻意啦?奴婢怕王爷那儿会愈加厌烦,把李总管好处都给忘。”
李氏看喜儿眼,微微弯弯唇角,“你放心,心里有数。咱们要是声不吭,才会被王爷忘得干二净呢。只有把话说到,王爷才会记起,这儿跟其他小主不样地方。”
福晋院里
诗瑶给福晋揉着肿胀小腿,看着外面逐渐亮起灯笼,颇为不屑道,“主子,奴婢刚听人说,李侧福晋身边喜儿又到前院去。王爷还在接待客人呢,她也不嫌臊得慌。”
“唉,”苏伟耸拉下身子,随意地摆摆手,“不就顿饭嘛,多大点儿事儿,改天兄弟请你俩到升平楼好好搓顿。那孩子在家时遭过饥荒,时缓不过也正常,小英子可怜他,正好咱们府上也缺人,左不差那双筷子嘛。”
张起麟无力地翻个白眼,捅苏伟下道,“主子那儿到底怎说,王府属官都有眉目吗?等内务府、敬事房人进府,咱们得提早做好准备,防着隔墙有耳啊。”
“你放心吧,有傅鼐他们在呢,”苏伟老神在在地拍拍张起麟肩膀,“就算有钉子进来,也插不到主子身边去。”
“担心不是这个,”张起麟压低声音,瞪着苏伟道,“府里人多,口舌就多。咱们东小院,你和主子……就怕有那急功近利,这福晋还怀着孩子呢,万闹出点儿什事儿,不太好办啊。”
“这点也想过,”苏伟低头蹭蹭靴子,“没别办法,只能擦亮点儿眼睛。好歹主子新进王爵,没人敢随便非议,至于那些动歪脑筋,打杀几个就都老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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