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”魏礼群冷冷笑,目光瞥向门外马车,车帘恰在此时被掀起,两位衣着光鲜年轻男子挨个下马车。
“哎哟,爷,”魏礼群直接绕开季鸿德,躬身迎到门口,“您二位看看这地段,这
西来顺正热闹间,队穿官服护着架修饰华丽马车停在胡同口。
“让你们掌柜出来,”打头中年人,身五品官服,颇有公事公办模样。
“哎哟,这位是顺天府魏大人吧,”季鸿德迎到门口,向魏礼群拱拱手。
魏礼群在顺天府任五品治中,在京城虽人微言轻,但背后牵扯势力也不容小觑,自是不把这些名不见经传商贾买卖人放在眼里。更何况,他今儿个是替贵人办事儿。
“你们这家店契捐拖欠良久,现已充公,”魏礼群轻蔑地瞥季鸿德眼,“马上关张停业,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。”
康熙四十五年
五月初七,京城
热闹油坊胡同口人声鼎沸,座整修新酒楼尤为惹人注目。
大红绸缎从二楼高悬匾额路垂到地上,千响挂鞭在路旁绕出两个大大八字,道喜宾客自晨起就络绎不绝地出出进进。
巳时三刻,鞭炮声响起,掌柜季鸿德迈出屋门,在片道贺声中拉下遮挡匾额红绸,“西来顺”三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“这,”季鸿德蹙蹙眉,随即从袖中掏出张银票暗暗塞到魏礼群手中,“大人何必为难小,咱们这家店自打盘下来,该交税就都缴清。小三儿,去把衙门单据拿来给魏大人过目!”
“不用,”魏礼群将银票甩到地上,“本官今儿既然来,自然是查清缘由。这块地皮原来就欠税多年,户主不能承担,才私下转卖。你们手里地契、房契都已失效,这块儿地方早就该充公。本官念你们也是上当受骗,给你们两天时间,别再多费口舌!”
季鸿德抿抿唇,向送单据来小三儿使个眼色,微笑着上前步道,“魏大人未免有些强人所难,西来顺开张前应手续都已办妥,若是房契、地契出问题,衙门也不会开具证明,收下商捐。小不知道魏大人是否有所误会,若是有必要,小愿与魏大人回衙门对质。”
魏礼群皱皱眉,转头看向季鸿德时,已面露怒色,“本官看你是敬酒不吃,想吃罚酒!今儿有贵人前来,本官也不欲与你多加纠缠,再不听命——”
“魏大人,”季鸿德压压嗓音,打断魏礼群话,“们西来顺看似初来乍到,却也不是新入京毛头小子,这在天子脚下做生意,谁能没个依仗?魏大人进门就这样咄咄逼人,未免太小看咱们。”
“鸡汤麻汁儿鸳鸯锅个,羊腿肉片斤三两……”
“三桌加碳,红白蘸汁两碗,来,客官,让让脚……”
“哎哟,两位爷,楼上雅间请,小三儿赶紧招呼着……”
时过晌午,新开张西来顺依然是满座宾朋,由红木窗中飘出锅底香气,常常让过往食客驻足不前。
大门两旁溜红纸大字,开业酬宾,酒水减半,各桌送凉盘四碟!清锅、辣锅、鸳鸯锅,鸡汤、猪骨、药膳大补锅,新鲜牛羊肉,南来各色海味儿,时新蔬菜,老胖头豆腐……无不让人口舌生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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