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
死
？皇上下旨，还是——”
“是他自己服毒，”小英子偷偷瞄
苏伟
眼，“隆科多大人让他回趟无逸斋，见太子最后面，出来没走几步，就毒发身亡。”
“那还好……”苏伟咕哝两声，缓缓地吐出口气，“皇上那儿怎说？”
小英子上前给苏伟掖掖被子，“事情被王爷压下来，皇上今天心情不好，听说上完朝之后就歇下，个小太监事儿也没人敢去打扰。”
苏伟点点头，拉起被子又躺回床上，红顶软帐在眼前急速旋转，困顿眼皮却迟迟不肯阖上，生怕又被拉回那个满是酸楚和无力梦境中。
黑暗中，苏伟紧紧抓住手腕，突然变得冰凉、坚硬，最后，消失在片火光中。
“小初子！”苏伟猛地睁开眼睛，咽喉阵刺痛，眼前是熟悉红顶软帐。
“师父，你醒啦！”小英子腾地站起身，扑到床前，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咱们在畅春园，也不好叫太医。王爷说，明天先送您到圆明园去。”
苏伟愣愣地瞪会儿眼睛，才从片混沌梦境中逐渐醒转，“
是回承露轩？主子呢？”
“您回来好会儿，现在天都黑，王爷应该在无逸斋呢，”小英子回身端碗清喉茶来，“您嗓子被烟呛倒，得好好养几天才行。”
康熙四十六年
十月二十四日
冰凉匕首抵到跳动颈脉上，虽然不是第次，苏大公公还是觉得股凉风从脚底窜进脊椎，吹得人偷心彻骨冷。
“你快走，小武子在东门等你呢！”
拎食盒小太监无声地融进围拢过来人群中，胖小初子边死死勒着苏伟往后退，边挥舞着匕首大声吆喝，“让出去！你们都让开！皇上要处置太子，不要跟着陪葬！你们都走开，要不杀他！”
无逸斋
太子让人在内厅里点很多根蜡烛，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人心没有温度，蜡烛越多，阴影也越多。
四阿哥迈进房门时，太子正盘在软榻上，神情清淡，手里握着卷地藏菩萨本愿经。
“二哥什时候开始钻研佛经？”四阿哥走到榻边坐下，将炕桌边两根蜡烛移得远些。
“临时抱
苏伟接过清喉茶，捧在手里慢慢润着嗓子，白天画面又开始在眼前闪现，“郑公公，”苏伟把茶碗递回给小英子，“怎样？被抓吗？”
小英子手上顿，神情时纠结万分，沉默半天后满是抱怨地开口道，“师父还问他干嘛？那人根本就是个恩将仇报小人！闹出那大笑话，还差点把畅春园给烧，师父不用可怜他！”
苏伟默默地盯小英子半晌，小英子闪躲地垂下头，两只手在茶碗边转圈又圈。
“他死……”苏伟低下头看看自己手。
小英子没有说话，闷不吭声地点点头。
颈部皮肤被匕首划破，冰凉液体顺着刀尖流进衣领。
苏伟眼前突然开始模糊，恍惚间他看到侍卫手中拉满弓箭，看见远远跑过来小英子，看见面目苍白四阿哥，看见燃起火星黑烟和直冲他头顶砸落巨大房梁。
“苏公公，你家主子求是什？”
“苏公公，家殿下只想去看看稻田。”
“苏公公，看在德柱公子和柳公公情面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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