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,这样整块儿皮料竟给个太监做护膝。相较之下,她格外恩赐那两张兔皮倒像是个笑话。
苏伟好不容易把护膝绑好,又走到四阿哥和年氏跟前谢恩。
四阿哥看眼年氏,年氏勉强应付声,便垂下头去不再开口。
四阿哥从软榻上站起来,理理袖口,侧身对年氏道,“爷今天还有公事要处理,就先回去,你也早些歇着吧。”
年氏起身恭送,四阿哥走到门口,却又停下脚步,转过身在年氏耳边轻声道,“这王府后宅中,除福晋,本王最看重就是慕筠。只因慕筠饱读史书、知进退、识大局,与那些只会含酸拈醋、勾心斗角深闺妇人大为不同。福晋身子不好,王府里事儿,本王贯是交给你最为放心。你可别因小失大,叶障目。最后,反倒辜负本王信任。”
里丫头们平时也大都闲着,赶上年关,给府里奴才们做几件冬衣,也算安抚人心。奴才们身上暖和,明年给主子们办事就能更尽心些。”
四阿哥弯着嘴角点点头,转身看向苏伟道,“既然得赏,你就换上试试,不要白费侧妃片苦心。”
苏伟征愣片刻,步蹭两步挪到四阿哥跟前,还未开口,四阿哥已经径自移到榻边,极其自然地撩开苏伟袍摆,伸手去解他膝盖上原本绑着护膝。
因为今天要跟四阿哥上朝,苏伟特意挑副厚实绑在靴子上头,既能挡风,也省得跪下行礼时伤膝盖。
屋子里时颇为寂静,只有凌兮略微粗重呼吸声格外引人注意。
年氏身子紧,微微抬起头看四阿哥眼,又连忙俯身道,“妾身能得王爷看重,已是受宠若惊,绝不敢因噎废食,让王爷失望。”
“那便好,”四阿哥弯起嘴角,“近来本王刚得两张成色绝佳紫貂,回头你与福晋人张,围在斗篷上头也算相得益彰。”
“多谢王爷,”年氏俯身谢恩。四阿哥扶起她,转头带着苏伟走出屋门。
凌兮目送着四阿哥
苏伟半弓半直地僵在原地,脑子里乱七八糟麻绳还未理清时,四阿哥已经将苏伟原本护膝解下扔到炕桌上,又要低头给他系上新时,苏伟才猛地反应过来,把扯过四阿哥手里护膝,连连退后两步道,“奴才自己来,奴才自己来。”四阿哥倒也没有多加坚持,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苏伟退到角落里,慌里慌张地绑着护膝。
坐在软榻另头年氏,面孔已经微微发白,她转头看向此时此刻眼里完全没有她四阿哥,目光渐渐沉落,最后被桌上那只四阿哥亲手从苏培盛身上解下来护膝吸引过去。
这只护膝是纯黑色,外表是与靴皮相差无几呢料,绑在靴子上头很难被人发现,里头衬着层厚厚绒毛,那毛色在光线下如水般柔滑。
年氏心头突然闪过丝寒凉,禁不住伸手摸摸那护膝里衬,果不其然,那呢料里头缝制竟是整块儿成色上好貂皮。
打牲乌拉处每年进贡貂皮数量极其有限,年氏被封为雍亲王侧妃,从内务府领取份例时,年也不过五张乌拉貂皮,有时想做件成色上乘裘袄,还得向王爷讨赏才行。即便是裁下来边角料,也都缝在斗篷风帽上,从没有用来赏赐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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