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嗻,”魏珠俯身领命,烛火影子划过他脸,尚未露出神情掩藏在片黑暗中。
翌日,雍亲王府
“王爷起喽,”个说不上陌生还是熟悉声音自王府寝殿内响起,门口排成行太监侍女们端着水盆、面巾、冠服鱼贯而入。
四阿哥坐在床边愣半天,直到奴才们都站到眼前,这才反应过来是伺候自己。
“王爷,奴才伺候您穿靴,”万祥弓着腰,把靴子套到四阿哥脚上,见四阿哥没有不适意思,又小心地站起身,像模像样地唱道,“王爷净面——”
偏殿内燃着醒神香,站在角落魏珠留神地注意着康熙爷动作,待本奏章看完,连忙轻手轻脚地上前斟茶。因怕走路声音太大,鞋底都包上棉布,屋里静只有朱砂笔蘸在宣纸上声音。
“喀喇——”
“谁!”
绝对寂静环境中,点儿声音都会被异常放大。魏珠听见康熙爷喝问,脸都白半,疾步走出偏殿查看,却是个不省事儿小太监在打扫正殿时,碰歪香炉盖。
“魏,魏公公——”
”丁芪扶扶药箱,低头走两步,又抬起头道,“苏公公是受什伤?伤多久?这几日可有发热?”
丁芪是正常问诊,傅鼐也很坦白,直言答道,“是挨板子,不重。今日有些发热,许是用起血药缘故。”
丁芪面露恍然,又连忙低下头,原来还有些不安心瞬间平稳下来,“既是用起血药,发热也正常。只不过,这患处瘀肿,不利于外伤诊治。恕多嘴,统领大人知不知道苏公公大体挨多少板子?也好着情制些活血散瘀膏药。”
“这……”傅鼐少有地面露尴尬神色,踌躇半天,冲丁芪伸出八个手指。
“八十板!哦,不,十八板?”丁芪又配合地伸出个拳头。
四个小太监排成溜站到四阿哥跟前,万祥将面巾放在铜盆里沾湿,又弓着身子递到四阿哥跟前。
四阿哥洗脸,又用布巾擦手,万祥侯在旁,小心翼翼地道,“奴才都是跟贾公公、李嬷嬷现学,做可能
“闭嘴!”
魏珠恶狠狠地瞪小太监眼,小太监哆嗦着瘫在地上。门口侍卫闻声而入,将地上人路拖出九经三事殿。
重新回到偏殿内,康熙爷正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。魏珠再度轻轻脚步,上前替康熙爷换茶,又铺开新宣纸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夜里闷着雨,原本快要凝固空气突然微微动,片树叶缓缓飘落,正正砸在窗棂上。
“召,胤褆入畅春园,”康熙爷手落在扶手上,轻轻敲敲,“朕这几日,总是惦记着他。”
傅鼐瞄那拳头眼,苦笑声道,“是八大板,主要,是为让药尽快起效……”
“哦,老夫明白,老夫明白,”丁芪扶扶肩上药箱,又抹抹头上汗珠,“这是入夏,今儿晚上好像格外闷热。”
入夜,畅春园
九经三事殿内十分安静,笼在灯罩中红烛都被早早减去灯芯儿。康熙爷坐在偏殿中练字,只有魏珠人陪侍在侧。
畅春园这几日宵禁地特别早,外人都道怕影响万岁爷休息。九经三事殿外无声无息地多三拨巡逻队伍,从这里经过太监宫女都低着头,快步走过,生怕惹来侍卫怀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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