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眼下风水轮流转,年羹尧手里握着川陕两地府库空虚证据,抓住鄂海软肋。以此为要挟,让他自动放弃对四川掌控,而年羹尧又有参赞军务之权,鄂海旦答应,这个川陕总督位置就等于让出半!
“怎,大人?您是对下官办事能力有所怀疑?”年羹尧语调轻扬。
鄂海眉心紧锁,此时,他再心不甘情不愿,也没办法吐出半个不字,“怎会?年大人之能,本督心服口服。”
“能得总督大人赞扬,也是下官之幸,”年羹尧微微低头。
“既然如此,四川就全全委托给年大人,”鄂海把手里账册往桌上轻轻拍,“至于其他事——”
平时上报数目,差额如此巨大。其实,万岁爷现在施行宽政,各省府库都有此情况,也没什好惊奇。但不妙就不妙在,边关正有战事,准噶尔又是万岁爷块儿心病。如今他只图哈密还好,若是哪天绕到青海,或剑指西藏。咱们川陕要粮粮没有,要钱钱没有,甚至连个府库为何如此空虚名目都找不出来,岂不是自找死路吗?”
鄂海脸色越发苍白,那本账目已被他捏成团,“那依年大人意思,你该当如何?”
“查缺补漏,挪东墙补西墙是必不可免,至于这府库空虚名目,”年羹尧顿顿,“现在不是就有现成吗?”
鄂海转过头,年羹尧冲他勾勾唇角,“下官刚送走这批粮食,已跟富大人说好,多添些中途耗损,就能额外加上三成,而且只是动动笔事儿。为支援边关战事,川陕府库大开,就算有些许差异,想是万岁爷也不会多加追究。”
鄂海静坐片刻,沉思半晌,之前戾气慢慢消于无形,“那,甘肃那边?”
“请大人放心,”年羹尧拿过那本已经没样子账目,往火盆里扔,“只要总督大人相信下官,下官自然与大人同心同德。”
京城,
腊八节过没多久,原本关于八阿哥不能人事流言渐渐转变势头。
八福晋任性善妒,无法受孕,成让八阿哥子嗣稀少罪魁祸首。
连宫里都得消息,贵妃佟佳氏将八福晋宣进宫里,连向不出门惠妃都不得不出面,好好敲打八福晋番。
“他们不懂抓住时机,只贪图蝇头小利,这也怪不得咱们啊,”年羹尧口气懒下来,“再说,总督大人跟甘肃那边关系,也谈不上多亲密,不是吗?”
“是,是,”鄂海点点头,气势又矮去半分,“本督鼠目寸光,听信小人谗言,年大人处处为大局着想,怎会有什强自征粮之事!待本督回去,定好好教训那些乱言诬陷小人,替年大人出口恶气!”
“总督大人太客气,”年羹尧端起茶碗,轻轻刮刮茶沫,“川省地方官僚本就在下官管辖范围内,他们胡言造次也是下官之过,就不劳大人费心。说起来,总督大人日理万机,军事繁忙,这四川大事小情,从今以后,还是尽数交给下官处理为好。也免得总督大人分身乏术,过于操劳,您说呢?”
鄂海神色紧,年羹尧仍是脸浅笑。
鄂海在边关多年,势力庞大,加之手握军政大权,常用各种手段加大对四川、陕西地方控制,两地巡抚都深受桎梏,常常被他架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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