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玥有瞬间怔忪,在见到程斌探寻目光后,虚虚笑道,“只是睡不好罢,应该没什大事吧?”
程斌低下头,神情有些沉闷,“小主自来身体就不好,多是由于思虑过多,不得排遣之至。私以为,为病者,当先顺己身,而后从药。大夫虽然能医病,但医不人。若是小主自己不把身体当回事儿,那再多药方,再名贵药材都是于事无补。大夫番苦心,也就付诸东流。”
诗玥察觉到程斌置气,心中莫名暖,却又无来由地伤心,“是让程太医费心,点亏血亏气小毛病,本不该这般麻烦程太医——”
“不怕麻烦!”程斌突兀开口,诗玥愣,两者四目相对,时都僵在原地。
程斌最先反应过来,急忙收回视线,从圆凳上站起,冲诗玥拱手道,“是微臣失礼,还请小主不要见怪。”
康熙四十八年
十二月十三,雍亲王府
东小院内,程太医被絮儿领进内堂。
诗玥正靠在软榻上做手筒子,屋里被火盆熏得暖暖,带着股清淡果香。看见程斌进门,诗玥和煦笑,“程太医来,快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。”
“多谢小主,”程斌拱手行礼。
诗玥低下头,有些无措地团团手上帕子,沉沉呼吸道,“程太医也是关怀病人,医者仁心,有什好责怪呢?你相识也不是天两天,不需这般客套。”
程斌微微抬头,看低眉颔首诗玥眼,又俯俯身,坐回圆凳上,“微臣平日里来往于王公府邸,像小主这样病人也多有接触。虽说表面上看都是些小毛病,但日积月累下来,往往损心耗体。旦大病突至,被耗空身体根本没有抵抗能力,轻则折损寿元,重则就……”
程斌没有把话说完,又垂下头,“小主年纪尚轻,仍然有大好时光。人生短短数十年,小主还有很多事没经历过,很多美景没欣赏过,如若因为不注意保养身子而白白困囿于病榻之上,不是很可惜吗?”
“程太医说得有理,”诗玥垂下眼帘,“只是,再好景致,再美妙经历,没有个真心人与你共享,又有什意思呢?日日呆在这花团锦簇雍亲王府里,却过得天比天寂寥,不敢去想,不敢去盼。心中起点点涟漪,都会让恐惧。不敢去设想以后生活,怕有天无法再控制自己心,会使自己变成个可怕人,带着个可怕念想,成为当初最讨厌模样。”
“小主不会,”程斌抿抿唇,嘴角轻轻弯起,“虽然,不懂小主为什会有这样
絮儿麻利地搬来圆凳,又跑去沏壶新茶,端到程斌面前,“这可是们小主自己做人参红枣茶,程太医要是来得晚,可就享不到这口福。”
“偏你话多,”诗玥嗔絮儿眼,絮儿笑着吐吐舌头,退到门口守着去。
“小主血虚气瘀,冬日用些人参正好进补。只是也不宜用太多,三日二两即可,”程斌端着茶碗殷殷嘱咐道。
“多谢太医提醒,会注意,”诗玥微微颔首,见程斌用完茶,便将手放到脉枕上。
程斌两指轻叩,静默会儿,眉头渐渐蹙起,“小主最近是不是有什烦心事?夜里常辗转难眠,胸口闷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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