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怕,朕在呢……”
正月初十
雍正爷连颁十道谕旨,训谕直省总督以下等官。
谕总督:自古帝王疆理天下,必有岳牧之臣,以分猷佐治。而后四方宁谧,共臻上理。此封疆大臣,以总督为最重也。总督地控两省,权兼文武,必使将吏协和,军民绥辑,乃为称职……特是澄清吏治,必本大公之心,虚怀察访,果系清节素着,才具练达者,任以要职……今之居官者,钓誉以为名,肥家以为实。而云名实兼收。不知所谓名实者,果何谓也?……更有仕宦之初,颇着廉名,及身跻大位,则顿易其操守者,古人谓之巧宦,其心事岂可问乎?……朕嗣绍丕基,切遵循成法。惟冀尔等,察吏安民,练兵核饷,崇实行而不事虚名,秉公衷而不持偏见,故谆谆告诫……若尔等恣意徇私,不能竭忠尽职,则深负皇考简用之恩。其罪甚大,国法森严,朕虽欲宽贷尔等,不可得矣!
谕巡抚:国家任官守土,绥辑兆民。封疆之责,惟抚臣为重……则切政刑钱谷,必致贪慕。夫吏治不清,民何由安?……藩库钱粮亏空,近来或多至数十万,盖因巡抚之赀用,皆取给于藩司,或以柔和交好,互相侵那,或先钩致藩司短长,继以威制勒索……罔顾朝廷帑藏财用之虚,及事发难掩,惟思加派补库,辗转累民,负国营私!州县积谷,于民生最有关系。今皆视为正供之余项,借出陈易新之名,半为胥吏中饱,半为州县补空!遇灾荒,茫无赈贷。皆由巡抚,平时疏略包容,玩愒所致也……朕所谕者、有则悔悟速改,无则省躬加勉……若不念皇考简畀之隆,致贻地方黎庶之害,负恩旷职,自取
宽大龙床上,睡着两个各怀心思人。
苏伟瞪着黑漆漆床帐顶子,心头压着块儿沉甸甸大石头。
雍正爷侧着身子,却也同样没闭上眼睛。
不同频率呼吸声交杂在起,苏伟转过头,盯着雍正爷寝衣上闪着银丝儿云纹,深深地叹口气。
雍正爷转过身来,伸开胳膊,将人搂到怀里,“怎,睡不着?”
!否则,就算要朕赐死苏培盛,朕也大可阳奉阴违,普天之下,谁又能耐朕如何?”
“皇兄……”
胤祥胸中动荡,想出言劝说,却心知不会有用。
“臣弟,臣弟……还是想请皇兄三思……”
“你不必说!”雍正爷直接打断怡亲王话。
苏伟抵着那人胸膛,听着他若即若离心跳,“胤禛,有点儿害怕……”
怕会越来越不认识你,怕与你距离会越来越远;
怕有日,你终会归于天下,归于皇位,却独独不再归于……
怀抱着他人,并没有听到他心声。
抱着他手,轻轻抚着他背。
“这些话,朕听得够,厌烦得很!”
怡亲王垂下头,跪到暖阁中央。
“你回去吧,”雍正爷几步走到书案前,户部银库账本还摆在案上,“告诉户部那帮狼崽子,个个吃脑满肠肥吧?他们好日子到头!当初怎吞下去,如今就得怎给朕吐出来!吐不出来,朕就让人挖他们肚子,拧他们脑袋,拿他们命去给朕补这个窟窿!”
“是!”怡亲王头叩在地上,费力地爬起来,躬身退出门。
入夜,后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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