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瑞在旁边听着都跟着倒抽口冷气。
“们堡里将近千人,老弱妇孺过半,哪里打得过官兵?偶然有反抗,他们立刻呼朋唤友,乱刀砍死,还大声叫着,找到盐枭!”
胤禵搭在扶椅上手,紧紧攥攥。
“整整个晚上,被乱刀砍死,胡乱奔跑被踩死,掉下河沟摔死,八百余人!”
“天啊,”吕瑞虽然跟着胤禵来边关打仗,可实打实地连尸体还没见到过呢。
行人进驿馆,吕瑞长个心眼,让侍卫都别休息,守好门户。
胤禵扶着老丈进屋子,让人给老丈上点心,又倒茶。
那老人简单收拾下,胤禵才发现,这不是个穷苦百姓家老人,衣着虽然脏乱,但料子也不差。
“老朽姓范,名光宗,是郃阳当地名乡绅,家有薄田几亩,米店个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胤禵轻轻点头,“那老丈怎会落得如此?”
老人被扶下来,全身都在发抖。
“老丈别怕,那些人不会来。”
胤禵虽然到四川,却直没有去拜访年羹尧,年羹尧必然也知道他来,但也没来迎过他。
老人身上绳子被吕瑞解下来,堵嘴东西也被拿走。
“走吧,咱们进里面去看看伤。”
那小厮光说还不过瘾,凌空鞭子就挥过来,却被胤禵空手接住!
“主子!”
吕瑞被吓跳,回过神来,顿时怒火中烧,“来人啊!”
驿馆里侍卫冲出来,大街上就亮银刀。
周围小贩四散奔逃,那几个小厮被砍几刀,负伤逃跑。
“他们杀
范光宗深吸口气,勉强压下心绪,“恩公,老朽家乡郃阳,吃盐不易,官盐不好运进来,平时多有贩卖私盐。但也就挑个扁担,都是小本生意,大家也就是救个急。”
胤禵点点头,“各地多有如此,尤其西南带。”
“是啊,”范光宗又叹得声,“们郃阳其实不算个穷苦地方,大家能吃官盐时候,也不会买私盐,平时也没听说有什盐枭类人物。可不知怎,去年八九月份,突然来伙官兵,说要搜查盐枭,搅得家家不安,鸡犬不宁。”
“们也不敢说什,想着忍忍也就过去。可谁知,”范光宗好不容易红润起来脸色又白回去,“老朽永远记得那天,刚过完八月十五,家家都是喜庆洋洋。夜里月亮还很大,却有伙官兵,突然围住们村堡!”
胤禵眉头皱,范光宗声音都发着抖,“那些官兵各个带着刀,说要搜查盐枭,可是进堡后,却见人就砍,砍死还不算,各个都把头割下来!”
老人两眼眨不眨地盯着胤禵看,被吕瑞拉下,也没动弹。
“老丈?你是有什话要说吗?”
“恩公,恩公……”
老人摸索着抓住胤禵袖子,扑通声跪到地上,“求恩公为伸冤,为郃阳八百无辜惨死老百姓伸冤啊!”
胤禵着实愣,随即反应过来,赶紧扶起老人,“老丈,咱们进去说吧。”
“主子?”
“不用追。”
胤禵掀开那马车帘子,事先被抓进去老人,被捆结结实实,还在那里呜呜咽咽。
“把人扶下来,带到驿馆里,再找个大夫来。”
“是,”有侍卫应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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