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等不。”秦威航说。
他声音就在头顶上方,沉沉,像团云压下来,把自己罩在属于他阴影里。
安宁松开右手,他松手,秦威航就把抓住他,将他拉上去。这里实在太狭窄
“可以!”他朝秦威航大声喊,“不用拉!”
上拉势头犹犹豫豫地停下,安宁努力向上寻找白色镁粉印,那都是秦威航抓过地方,和之前为俱乐部领攀那次不同,这次秦威航留很多痕迹给他,他不该觉得棘手,毕竟切有迹可循。
与秦威航垂直距离点点地缩小到三米,他觉得秦威航好像等他有个世纪,汗流浃背时,阵风吹来,秦威航轻轻拽下他绳子,说:“停下。”
安宁不解,秦威航说:“起风,吹个风吧。”
这儿是岩缝,正好可以不太费力地停下,安宁就停下来,感受浩荡风从半空刮过,吹着下方树冠摇动得飒飒作响,他不敢往下看,却还是看到什,视野边缘有只翅膀宽大深色大鸟从他们脚下飞过。是鹰吗?他不知道,但它有宽大翼展,让他想起骑着R1秦威航。
扭头将就着秦威航喝过吸管喝口水。
稍事休息后终于到第七段线路。只有在秦威航先锋攀时,安宁才能短暂地忘记脚下眩晕高度,因为他必须全神贯注于秦威航,就算知道他不会冲坠。
秦威航用在攀岩上时间甚至没有他搭保护站时间长,这次在保护站又格外花点儿时间,安宁仰着头,终于望眼欲穿地等到秦威航信号。
轮到自己完成这段线路,光看秦威航动作,他也意识到这段应该是全部八条线路中最难段,再加上高度实在是太高,他又无意间犯同以前同样错误,攀得过于谨小慎微,浪费太多时间和体力。
在离秦威航还有不到十米距离时,因为手指发软,脚下又没踩实,他很突然地从岩壁上滑下去——
不去想自己会掉下去话,这阵风着实吹得他舒服极,带走他全部汗水,让他禁不住喃道:“好舒服啊。”
秦威航朝下面笑声,说:“奖励你。”
安宁向上看着他,看他那样轻松地单脚倚在垂直岩壁上,就像踩着步云梯样举重若轻,就好像这阵风是他奖励给自己。
最终跨越那三米距离,离秦威航还有不到只手臂距离时,秦威航后背贴着岩壁缓缓跪下来,朝他伸出手。
这个高度,即使是秦威航,要做这个动作也不是轻松。安宁仰头说:“没关系,能自己上来。”
这不是般高度,他颗心都跳到嗓子眼,所幸是顶绳攀,他才掉小截,下坠趋势就停住,秦威航拽住他绳子。
风很大,绳子直在打旋,安宁晕头转向地仰起头,听见秦威航朝他喊:“小心头脚,拉你上来!”
他还在晕眩中,却感到自己在上升,秦威航真在拉他,哪怕这其实并不是个很安全举动。
也许是风太大,那刻他脑子上像被浇盆水,立刻就清醒过来,趁靠近岩壁时机他踩住条细细岩缝,让自己又回到线路上。
他真太害怕自己把秦威航拽下去,这刻他终于明白钟竞摔下去那天秦威航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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