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星河闻声抬头,看见严飞仰着头,嘴角微微勾勾,他小声地数起来,孔星河就也跟着他起仰头边找边数。
星星越数越多,最终停在二十颗,严飞又找会儿,笑:“不可思议,以为最多也就十颗。”
“说得没错吧。”孔星河笑道。
严飞凝望会儿星星,收回视线低下头,看着孔星河说:“是二十二颗。”
“啊?”孔星河又抬头去找,说,“还有哪颗啊?”
孔星河已经很久没去过天台,严飞推着他上天台,他往前倾着身,伸长手臂推开那扇木门,夜晚风温柔地吹拂而来,像在欢迎他这个老朋友。
天台还是那个天台,上面依然有邻居们晾晒被子和衣物,风吹,它们就纷纷舞动起来,像有情绪,像无声风铃。
孔星河仰起头,天空辽阔,望无际,严飞将轮椅停下,陪着他抬头仰望夜幕苍穹。
孔星河边数着星星边问:“哥,你能看见几颗星星?”
严飞皱皱眉,说:“颗也看不到。”
台空空,又旧旧轮椅,就像个有故事老人。
它故事应该是这样:第次见面时,它定是不被孔星河喜欢,台轮椅本来也没有办法奢求任何人喜欢,因为它也知道自己散发着种不祥感,有人坐上它就再也起不来,他们会憎恨它,有人坐上它段日子就康复,就会彻底抛弃它,似乎不管谁都不会喜欢它。
可是孔星河不是谁,孔星河对这台轮椅是有感情,剧本里没写这些,但他就是知道。因为是这台轮椅整日整日地陪着孔星河,承受着他重量,默默带他去任何地方,它跑得不快,行动笨拙,但始终不离不弃,而因为孔星河是那样敏感而念旧少年,这台轮椅定会得到孔星河爱,哪怕它是不详象征。
盛野听到有人在叫他,剧组要转场。他站起来,将剧本放在轮椅上,慢慢推着它,走在人群最后。
这显然是很长段时间来孔星河最开心天,盛野私心地希望这天能更长些,他想和严飞谢丽起说说笑笑地吃完火锅,再起说说笑笑地回家,看看广场舞,坐在花台吃只雪糕,聊会儿天,但对部电影来说,他们只拥有短短三场戏而已。
然后感到严飞揉揉他脑袋,说:“还有颗在这儿啊。”
严飞手落下来那刻,孔星河不自觉地向前弯下脖子,像只接受抚摸小狗,是啊,他想,名字里也有颗星星。
多希望死后也能回到天上,能
孔星河抬头看他,见严飞茫然地仰着头眯着眼,便说:“你要把心静下来,不要看下面光,直盯着夜空,很快就能看见。”
“是吗?”严飞反射地回。
“是啊!”他大声地说。
有阵他们都没有说话,天台上只有风携来远方城市动静,有时听起来像只孤独老虎叫声。
严飞忽然开口,他说:“看见。”
吃完火锅,这天就结束三分之二。
筒子楼天台,是今天最后场戏。
如果“天”有生命,那它现在已经到临终刻,度过这幕,往后它便只能以回忆形式存在。
他看着筒子楼外月亮,喊住谭阵,说:“哥,们去天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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